他问了菲利普的姓名，朝布告板上的名单望了望。

"去吃东西好吗？"这位新朋友对菲利普说。

"你是凯里吧？"他问。

"是的。"

"我想我大概在下午两时动手，"那个将与菲利普合伙解剖的小伙说。

"下人不够用，只好两人合一份肢。"

"哦，那咱俩就合用这条大罗。算咱走运，是个男的，呃？"

"此话怎讲？"菲利普问。

"你是不是读联合课程？"他问菲利普。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理标本陈列馆同菲利普搭讪过的小伙，听课时就坐在菲利普边，下课以后，他提议一齐去解剖室。菲利普同他又沿过走去，一位工友告诉他们解剖室在哪儿一解剖室，菲利普立即明白过来，刚才在过里闻到的那冲鼻的涩味儿是怎么回事了。他燃了烟斗，那工友呵呵一笑。

"一般学生都比较喜解剖男尸，"那工友说，"女的往往有厚厚一层脂肪。"

菲利普打量着面前的尸。四肢瘦得脱却了原形，肋骨全都鼓突了来，外面的肤绷得的。死者在四十五岁左右，下上留有一撮淡淡的灰胡，脑壳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不多几失去了光泽的发；双目闭合，下颚塌陷。菲利普怎么也想象不，躺在这儿的曾是个活人，说实在的，这一排尸就这么横陈在那儿，气氛真有森可怖。

"我也读联

"是的，我想尽早取得医生资格。"

"我还是第一回见到死人。"

"这味儿你很快会习惯的。我嘛，已是久而不闻其臭，啦。"

他们俩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校门。菲利普想起了范妮·普赖斯。那个悬梁自尽的女，是他一回见到的死人。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惨状给了他什么样的奇怪受。活人与死者之间，存在着无法测量的距离，两者似乎并非属于同一。想想也真奇怪，就在不久以前，这些人还在说话，活动，吃饭，嬉笑呢。死者上似乎有着某令人恐怖的东西，难怪有人要想，他们说不定真有一蛊惑作祟的邪劲儿呢。

他们来到地下室。那儿有个布置成餐厅的房间，就是光线暗了。供应倒是一应俱全，学生同样能吃到外面心店所供应的各品。在吃东两的时候（菲利普要了一客白脱麦饼和一杯巧克力），他知这位伙伴叫邓斯福德。小伙气很好，一双蓝睛，一的鬈发乌黑发亮，大手人脚，长得很结实；说起话来，不不慢，一举一动斯文。他是克里夫顿人，初来敦。

"好吧，到时候我会来这儿的。"

解剖室很宽敞，房间里漆的颜同走廊一样，上半是鲜艳的橙红，下半的护墙板则呈暗的赤褐。沿房间的纵向两侧置放着一块块铁板，都和墙成直角，铁板之间隔有一定的距离。铁板像盛的盆于那样开有糟，里面各放一尸。大分是男尸。尸由于长期浸在防腐剂里，颜都发黑了，肤看上去差不多像革一样。尸形销骨立，皱缩得不成样。工友把菲利普领到一块铁板跟前。那儿站着一个青年人。

"你分到了一条——一四号。"

菲利普看到他和另一个人的名字同写在一个括号里。

前一天，菲利普买了那盒必不可少的解剖械，这会儿他分到了一只更衣柜、他朝那个和他一块解剖室来的小伙望了一，只见他脸煞白。

"这滋味不好受吧？"菲利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