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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2/3)

半商店打烊时,菲利普已累得疲力尽了。哈里斯——就是吃中饭时挨着菲利普坐的那个年轻人——主动提带菲利普到哈林顿街,去认认他的床位。哈里斯告诉菲利普,说他的房间里还有一张空床,而其他房间都住满了,他希望菲利普能同他睡在一起。哈林顿街上的那座房原来是个靴店,下这爿店用作宿舍。不过,屋里光线很暗,因为窗面积的四分之三都用木板堵住了,至今木板尚未拆除,窗端留下的隙是屋里的唯一通风。屋里散发霉臭味,菲利普对自己不必住在这地方而到万分庆幸。哈里斯把他带上二楼的起居室,里面赫然摆着一架钢琴,那琴键活像一排龋齿。桌上有个无盖的香烟筒,里面装有多米诺骨牌。过期的《斯特兰德杂志》和《图画报》凌地散落在地板上。其他的房间用作卧室。菲利普即将搬来住的那个寝室在屋层。房间里一共摆了六张床,每张床旁不是放着一只大衣箱就是一只小纸箱。唯一的家是只衣柜,有四个大屉和两个小屉。菲利普作为新来的可以用其中一个屉。屉都有钥匙,但钥匙都是一样的,因此有没有钥匙没啥关系。哈里斯劝菲利普把他那些稍微值钱的品锁在大衣箱里。炉上方挂着一面镜。哈里斯还领着菲利普去看了看盥洗室,这个房间面积倒还不小,里面一排八只洗脸盆,住在这里的人全上这里来用。盥洗室跟浴室相通。浴室里有两只变发黑的澡盆,木制分沾满了皂污斑,盆内一圈圈表明洗澡人用的量不同。当哈里斯和菲利普回到寝室时,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换衣服,还有一位十六岁光景的男孩一边梳理着发,一边使劲地打着唿哨。一两分钟以后,那个同谁也没说话便掉走了去。哈里斯朝那个男孩眨眨,那个男孩嘴里仍然不停地打着唿哨,也朝哈里斯眨眨。哈里斯对菲利普说,那个男人名字叫普赖尔,是行伍下在丝绸工作。此人从不与人往,但每天夜里都去会女朋友,就像刚才那,连一声"晚安"都不说。不一会儿,哈里斯自己也走了,就剩下那个男孩。在菲利普解行李的当儿,那男孩在一旁用好奇的光打量着菲利普。他的名字叫贝尔,在纫用品里只活不拿钱。他对菲利普的晚礼服非常兴趣。他还把房间里其他人员的情况都告诉了菲利普,还向菲利普提了各各样有关他的问题。他是个生活泼的少年,谈话的过程中,他不时地着半哑的声音哼上几段从杂耍剧场听来的歌曲。菲利普收拾好东西之后走外,在大街小巷里转悠,望着那儿川不息的人群,偶尔也站在餐馆门外地看着人们鱼贯而。此时,他觉得肚饿了,便买了个小果面包,边走边啃。他从守门人那儿领到一把前门钥匙,这位守门人每晚十一半关闭煤气灯。菲利普怕被关在门外,便及时赶回宿舍。他已经了解到罚款的事项:如果晚上十一以后才回宿舍,那就得罚一先令,过了十一半要罚款两个半先令。除此以外,还得报告店方。要是被连续报告三次,就要被开除工作。

"右边第一个拐弯。左边第二个拐弯,夫人。"



生意清闲时,有一两位女店员过来同菲利普搭讪几句,而他觉得她们这是在打量他。到了五,他再次被叫到楼上餐厅去用茶。他不得能坐上一会儿呐。那儿有涂着厚厚一层黄油的面包,许多店员还有瓶装的果酱呢,原来这些果酱是存放在"贮藏室"里的,上面还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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