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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补遗:卡夫卡形象的新特征(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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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补遗:卡夫卡形象的新特征

很少有作家经历过像卡夫卡现在经历的命运:生前几乎完全默默无闻,而死后很快便世界闻名。

对手弗兰茨·卡夫卡来说,这zhong命运的刻薄由于他对荣誉持全然无所谓的态度而得到缓解。在他心目中,写作(在他一篇日记中这么写着)是“祈祷的一zhong形式”他努力的方向是内心的完mei、白bi无暇的一生。不能说他毫不在乎世界对他怎么想。他只是没有时间来顾及这个问题。充斥他心中的是对lun理上最高境界的追求,这是人应该达到而实际上几乎达不到的境界;是一zhong上升至痛苦、至半癫半痴状态的冲力——不能容忍罪恶,容忍谎言,既不能容忍自我欺骗又不能容忍对他人的刻薄。这是一zhong经常以自我鄙薄为形式chu现的冲力,因为卡夫卡仿佛是用显微镜观察他自己的弱点,渴望与纯洁、神圣获得最jin密的rong合,在他的格言中这被冠以“不可摧毁的东西”这zhong全力以赴的追求占据了他的一生。在这个意义上,卡夫卡是现代作家中最接近托尔斯泰的人。“倘若心中没有对某zhong不可摧毁之wu的信念,人便不能生存。”卡夫卡以这句话清楚地表明了他自己的宗教观。很少有人注意到这句话。

卡夫卡生前的状况便是如此。

在他死后,一开始找不到一家大chu版社愿意chu版他的遗作。每一本我几乎都必须先在另一家chu版社中chu版。我试图引起一些名人对这些chu版wu的兴趣。盖尔哈特·霍普特曼写信对我说,可惜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卡夫卡这个名字…今天人们打开每一期德国的、法国的、英国的、mei国的或意大利的杂志,差不多都会碰到这个名字。

今天聚集在卡夫卡这个人wu上的耀yan的灯光自然也会引起对他的形象的一切扭曲。但只要充分相信卡夫卡自己教诲的那个“不可摧毁之wu”对那些扭曲也可以不必放在心上。换句话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难以着手的人格的正确的形象lun廓将自己会显现chu来,尽guan这个lun廓今天还是那么有争议。

但是如果今天就能有机会描绘chu本质的、正确的lun廓来,自是令人高兴的。也就是说,如果那些曾与卡夫卡有个人联系的证人chu来讲话的话。比如最近我得到的《回忆卡夫卡》一书,这是卡夫卡的一个朋友(弗利德里希·梯伯格,现在在耶路撒冷)写的;比如卡夫卡生命的最后岁月直到他去世的生活伴侣朵拉·笛芒(她不久前,于1952年8月在lun郭去世)在她在以se列可惜太短暂的逗留中,在公众演讲和私下谈了许多她与卡夫卡共同生活的事情,大多数由费利克斯·威尔奇记录了下来。加入这些证言行列的有玛尔特·罗伯特关于朵拉的报dao,还有古斯塔夫·雅诺施值得注意的记载。雅诺施的记载之特殊价值在于:他在卡夫卡生前便记下了卡夫卡的言论;这好比艾克曼在歌德每次讲话之后ma上将其记录下来,从而给我们留下了了解歌德这个真实的非凡人wu的无法估价的源泉。雅诺施自己在他的书的“前言”和附录的“说明和解释”中介绍了他自己的生平和《卡夫卡谈话录》的产生经过以及手稿的故事。这里需要补充一下的是,这bu手稿是怎么到我这里来的,它是怎么补充了从1920年3月底以后这段时间里,即从雅诺施认识卡夫卡的那天起,我们对卡夫卡生活的认识。关于这段时间直到不久前还没有很多chu版wu提及。雅诺施的记载填补了这个空白。

1947年5月,即我最终离开我chu生的城市布拉格八年后,我收到了一封从布拉格寄来的信,信是以这几句话开tou的:“我不知dao您是否还记得我。我是您离开这里前不久在布拉格日报’上报dao过的那个音乐家;也就是促成弗兰茨·卡夫卡的《变形记》捷克文译本在弗罗里安那儿发表的那个人。”写信者问我,他是否可以把他“关于弗兰茨·卡夫卡的日记记载”寄给我,他在为此找一家chu版社。“弗兰茨·卡夫卡是我的青chun时代——而且不止于此。您可以想象我的jin张心情,”在雅诺施给我的第二封信中这么写dao。

这bu手稿隔了很久才到达。而由于我当时工作繁忙,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去读。最终还是我的女秘书爱斯特·霍弗夫人(她在我整理和chu版弗兰茨·卡夫卡的遗作中鼎力协助,使我欠她无限的情)拿去了这bu著作,并在读后告诉我,这是一bu非常有价值的、重要的著作。于是我开始读这些记载,其充实的新鲜内容向我涌来,令我惊讶,而这些内容清清楚楚地、无法替代地留着卡夫卡shen上所宣示的那zhong天才的印记。就连卡夫卡的外表,他的讲话方式,他边说话边作手势的那zhong给人shen刻印象的、柔和的姿态,以及他的相貌都活灵活现。我gan到好像我的朋友突然活了过来,刚刚走进我的房间。我重新听到他说话,看到地闪闪发亮的活跃的目光停留在我的shen上,gan觉到他安静的、痛苦的微笑,为他的智慧所xi引并shen受gan动。

此后不久,朵拉·笛芒来此探访,她多次来看我,有一次我给她念了雅诺施这本尚未chu版的书的片断。她ma上被xi引住了,在雅诺施保留下来的一切文字中她认chu了卡夫卡那无可替代的风格及其思维方法。她在这本书中gan到真正地与卡夫卡重聚了,shen受gan动。于是这些谈话的真实xing得到了两个证人的证实;不久又来了第三个人。卡夫卡的《致密lun娜书简》问世了,是由我的朋友维利·哈斯整理chu版的。这些信件在一家布拉格银行的保险箱里保存了二十年之久,我没有见过。现在我读到这些信件了,依我看,这些信属于所有时代里最伟大的情书之列,足以与朱丽叶·德·莱斯庇纳斯那些灼热而谦卑的书信相媲mei。这里,在一些cha曲中我又碰到了那位拘谨的年轻人古斯塔夫·雅诺施,他把他的最早的一批诗歌送jiao给他极尊敬的卡夫卡评阅,同他一起讨论,而由于卡夫卡沉浸在完全不相干的思想和爱好之中,这zhong征求意见明显地打扰了他。雅诺施记载中涉及的整个对话局面当然只是他从一个方面看到的,而从另一个jing1度,从对立的方面看是掺杂着讥讽的滴剂的,却正因为如此而更证实了其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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