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朵是吉祥如意！”

“可我不会写字呢？”

他们明白赵四的意思，笑着接了东西，向赵四谢。“你们几时走？”赵四问。

“你与李应，李静与王德！”

“姓赵的赵你会写罢？”

“万一他要回来，你可千万告诉他，我还等着他呀！”“我不上心，我是狗！”赵四当着妇女不敢起极野的誓！

“怎么？”

“一张白纸上写着一赵字，再求别人写个信封，我就明白是他回来了！四哥，办的到办不到？”

“办的到！好！姑娘，一路平安！”

“还有一半天的工夫。”龙军官回答。

赵四没有什么哲学思想，他对于生、死、生命…等问题没有什么刻的见解。他也不似诗人常说“生命是何等酸苦的一篇功课呢！死罢！”他只知：到生的时就生，到死的时候就死！在生死中间的那条路上，只好勇敢的走！可是，到底什么时死呢？据他想：典当铺里没有抵押品，饼铺里不欠钱，穿着新大褂，而且袋中有自由的两角钱，那就是死的时候！

“谁？”

对他说：

龙家父女一一和会中人握了手，致了谢，慢慢的走教会。

“不敢跑！不敢跑！现在，把跑的机会也没有了！”“四哥！”龙凤叹了一气“往事不用再说。我问你，李应是生是死？”

“有！”龙凤没等她父亲张，抢着说。“四哥，你去给我买一茶叶去！我今天五钟回家，你要买来，那个时候给我送去好！”“就那么办！”赵四接了龙凤的钱去城买茶叶。…

“四哥！我谢谢你！以后的消息是全凭你作枢纽了！”“没错，姑娘！”

听说是到奉天可以多挣几块钱。

“我不明白，”赵四说：“可我也不敢错想了人！以前的事错都在你们！”

“有用我的地方没有？”赵四又问。

“你父亲呢？”赵四问龙凤。

妇人要是着急，的主意有时候轻微的可笑，可是她们的赤之心比男人多一！

说完，一语不发的垂手而立看着他们父女。

龙凤的苦已非她一颗珍珠似的心所能容了！她怀疑了她的父亲，到底他的一切设施，是不是为她？她把李应丢失了，设若李应没有走，她的父亲是否真意的把她给李应呢？她向来对于父亲非常亲，今日忽然改变？她真的李应，将来她的父亲要是迫她嫁别人呢？…她看不清楚，想也想不明白，她怀疑她的父亲，可是她还不敢不服从他。…教会中开送会，送龙家父女。祷告，唱诗循序作过，一位华北总会派来的军官致词，大意是：“信着上帝的支，救世军布满全球；凭着我们的信力，驱逐一切鬼！去了私念，上上帝的衣帽；舍了生命，背起耶稣的苦架。牺牲了，寻求天国的乐趣！…这是龙家父女的责任…阿门！”

“好！这是我的通信，他回来，或是有消息，千万告诉我！”

“门了，这是我叫你这个时候来的原因。四哥！我父亲对我的态度到底怎么样，你明白不明白？”龙凤十二分恳切的问。

赵四右手拿着一束玫瑰，左手提着一小匣心。双手齐举迎上龙家父女去。把递给龙凤，把心递给龙军官。然后对她说：

“他要是跑了，他就是活了；我没得着他的消息，可是我敢这么下断语！”

“这几块心吃了解饿！”

“对付着！”

赵四的理想有一分的真理：人们当在愁波患海之中，纵心微弱，也还扎挣着往前，好象愁患的链锁箍住那条迎风倒的，死而不得。这样的一个人，一旦心中觉得一阵舒服，那团苦气再拧结不住；于是上一发轻，心中一发，前一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