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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父亲①(2/2)

亲讲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是直接与我们一家人有关的事实。

了门,二哥放声大哭,把那双袜给了我的母亲。许多年后,二哥每提起此事就难过,自谴。可是我们全家都没有责难过他一句。我们恨八国联军!

多亏舅父家的二哥前来报信。二哥也是旗兵,在皇城内当差。败下阵来,他路过那家粮店,去找喝。那正是天。店中职工都已逃走,只有我的父亲躺在那里,全,已不能说话。他把一双因脚而脱下来的布袜给了二哥,一语未发。父亲到什么时候才受尽苦痛而亡,没人晓得。

我不记得父亲的音容,他是在哪一年与联军巷战时阵亡的。他是每月关三两饷银的护军,任务是保卫皇城。联军攻了地安门,父亲死在北长街的一家粮店里。

我们住的小胡同,连轿车也不来,一向不见经传。那里的住都是赤贫的劳动人民,最贵重的东西不过是张大妈的结婚戒指(也许是白铜的),或李二嫂的一簪,可是,洋兵以老鼠般的聪明找到这条小胡同,三五成群,一天不知来几批。我们的门须终日敞开,妇女们把剪藏在怀里,默默地坐在墙,等待着文明盗——刽手兼明火、小偷。他们来到,先去搜,而后到屋中翻箱倒柜,从容不迫地、无孔不地把稍有价值的东西都拿走。第一批若有所遗漏,自有第二批、第三批前来加意选。

那时候,母亲与既不敢门,哥哥刚九岁,我又大分时间睡在炕上,我们实在无从得到父亲的消息——多少团民、士兵,与无辜的人民就那么失了踪!

联军攻北京,他们究竟杀了多少人,劫走多少财宝,没法统计。这是一笔永远算不清的债!以言杀戮,确是犬不留。北京家家都被洋兵捉走。敢声的狗,立被刺死——我家的大黄狗就死于刺刀之下。偷杀狗表现了占领者的勇敢与威风。以言劫夺,占领者的确“文明”他们不像绿林好汉那么野,劫获财宝,呼啸而去。不!他们都有度的盗窃技巧,他们耐心地,细致地挨家挨去搜索,剔刮,像姑娘篦发那么从容、细腻。

母亲当时的苦痛与困难,不难想象。城里到火光烛天,枪炮齐响,有钱的人纷纷逃难,穷苦的人民断粮绝。父亲是一家之主,他活着,我们全家有老米吃;他死去,我们须自谋生计。母亲要,没有因为悲伤而听天由命。她日夜作,得些微薄的报酬,使儿女们免于死亡。在神状态上,我是个抑郁寡的孩,因为我刚一懂得事便知了愁吃愁喝。这痛苦并不是什么突的例。那年月,有多少儿童被卖去或因饥寒而夭折了啊!

我们的炕上有两只年日久的破木箱。我正睡在箱附近。文明盗又来了。我们的黄狗已被前一批盗刺死,血还未。他们把箱底儿朝上,倒所有的破东西。盗走后母亲来,我还被箱扣着。我一定是睡得很熟,要不然,他们找不到好东西,而听到孩的啼声,十之八九也会给我一刺刀。一个中国人的命,在那时节,算得了什么呢!况且,我又是那么瘦小,不面的一个孩呢!

在那大混中,二哥自顾不暇,没法儿把半死的姑父背负回来,找车没车,找人没人,连皇上和太后不是都跑了吗?

父亲的武是老式的抬枪,随放随装火药。几杆抬枪列在一,不少的火药就撒落在地上。洋兵的弹把火药打燃,而父亲上又带有火药,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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