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我们能够的事，”温斯顿说。

“不！”裘莉亚来叫。

“不是，这是真的。我们它叫兄弟会。除了它确实存在，你们是它的会员以外，你们就别想知别的了。关于这一，我等会再说。”他看了一手表。“哪怕是心党里的人，把电幕关掉半个小时以上也是不恰当的。你们不应该一起来，走时得分开走。你，同志——”他对裘莉亚一“先走。我们大约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利用。我首先得向你们提一些问题，这你们想必是能理解的。总的来说，你们打算什么？”

“是的。”

“你们两个人准备愿意分手，从此不再见面吗？”

我们自己，我们也愿意。”

“你们准备献生命吗？”

那个小个坐了下来，十分自在，但仍有一仆人的神态，一个享受特权的贴仆人的神态。温斯顿从角望去，觉得这个人一辈就在扮演一个角，意识到哪怕暂且停止不演这角也是危险的。奥良把酒瓶拿了过来，在玻璃杯中倒了一红的。这使温斯顿模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墙上或者广告牌上看到过的什么东西——用电灯泡组成的一只大酒瓶，瓶能上下移动，把瓶里的酒倒到杯里。从上面看下去，那酒几乎是黑的，但在酒瓶里却亮晶晶地象红宝石。它有一又酸又甜的气味。他看见裘莉亚毫不掩饰她的好奇，端起杯送到鼻尖闻。

奥良坐在椅上略为侧过来，可以对着温斯顿。他几乎把裘莉亚撇开在一边不顾了，大概是视为当然地认为，温斯顿可以代表她说话。他的低垂了一下。他开始用没有情的声音轻轻地提他的问题，好象是例行公事一般，大多数问题的答案他心中早已有数了。

“是的。”

“你这么告诉我很好，”奥良说。“我们必须掌握一切。”

“是的。”

“如果我们要你们自杀，你们准备自杀吗？”

温斯顿觉得半晌说不话来。他有一阵仿佛连说话的功能也被剥夺了。他的在动，但是不来声，嘴型刚形成要发一个宇的第一个音节，来的却是另外一个字的第一个音节，这样反复了几次。最后他说的话，他也不知怎么说来的。他终于说“不。”

他觉得后面门己开了。就停了下来，回一看，果然不错，那个个矮小、脸发黄的仆人没有敲门就来了。温斯顿看到他手中端着一只盘，上面有酒瓶和玻璃杯。

“那么那个密谋——那个组织？这是真的吗？不是秘密警察的造吧？”

“你们准备隐姓埋名，一辈改行去服务员或码工人吗？”

“你们准备杀人吗？”

“是的。”

“那么真的有果尔德施坦因这样一个人？”他问。

温斯顿很心地举起了酒杯。酒是他从书本上读到过，很想尝一下的东西，又象玻璃镇纸或者却林顿先生记不清的童谣一样，属于已经消失的、罗曼克的过去，他私下里喜把这过去叫老时光。不知为什么缘故，他一直认为酒味极甜，象黑莓果酱的味，而且能上使人喝醉。实际上，等到他真的一饮而尽时，这玩意儿却很使人失望。原来他喝了多年的杜松酒，已喝不惯酒了。他放下空酒杯。

“你们准备把祖国卖给外国吗？”

“比如，如果把硝锵撒在一个孩的脸上能够促我们的事业，你们准备这么吗？”

“是的。”

他转过来又对裘莉亚说，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些情。

“你们准备欺骗、伪造、讹诈、腐蚀儿童心灵、贩卖成瘾毒品、鼓励卖、传染柳病——凡是能够引起腐化堕落和削弱党的力量的事都准备吗？”

“是的。”

“你

“你们准备从事破坏活动，可能造成千百个无辜百姓的死亡吗？”

“丁是咱们的人，”奥良不声地说。“丁，把酒端到这边来吧。放在圆桌上，椅够吗？那么咱们不妨坐下来，舒舒服服地谈一谈。丁，你也拉把椅过来。这是谈正经的。你暂停十分钟当仆人吧。”

“是啊，有这样一个人，他还活着。至于在哪里，我就不知了。”

“是的。”

“是的。”

“这叫酒，”奥良微笑。“没有问题，你们在书上一定读到过。不过，没有多少卖给外围党的人。”他的脸又严肃起来，他举起杯。“我想应该先喝杯酒祝大家健康。为我们的领袖麦虞埃尔果尔德施坦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