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他在韦尔农的街上遇见了那个检察官，他走到他面前问他：“检察官先生，我脸上老挂着这条刀伤，这不碍事吧？”

①赫德森·洛（HadsonLowe，1769—1844），监视拿破仑的英国总督。

①弗拉米尼努斯（Flaminius，约前228—174），罗统帅和执政官（前198），在第二次其顿战争中（前200—197）中为罗军队指挥官。

四大队的一营步兵时，彭眉胥也参加了那次反攻，并且击溃了那批禁卫军。皇上给了他十字勋章。彭眉胥，一次又一次，在曼图亚看见维尔姆泽被俘，在亚历山大看见梅拉斯被俘，在乌尔姆看见麦克被俘。他也参加了在莫埃指挥下攻占汉堡的大军第八兵团。随后，他改隶第五十五大队，也就是旧时的佛兰德联队。英勇的队长路易·雨果，本书作者的叔父，在艾劳的一个坟场里，独自领着他连的八十三个人，面对着敌军的全力猛攻，支持了两个小时，当时彭眉胥也在场。他是活着离开那坟场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弗里德兰，他也在。随后，他见过莫斯科，随后，又见过别列津纳，随后，卢岑、包岑、德累斯顿、瓦朔、莱比锡和格兰豪森峡；随后，蒙米赖、沙多·埃里、克拉昂、恩河岸、埃纳河岸以及拉昂的惊险局面。在阿尔内勒狄克，他是骑兵队长，他用刀砍翻了六个哥萨克人，并且救了，不是他的将军，而是他的班长。正是在那一次，他被人砍到血模糊，仅仅从他的左臂上，便取了二十七块碎骨。黎投降的前八天，他和一个伙伴对调了职务，参加了骑兵队伍。他有旧时代所说的那“双面手”也就是说当兵，他有使刀枪的本领，当官，也一样有指挥步兵营或骑兵队的才。某些特别兵，比方说，那既是骑兵又是步兵的龙骑兵，便是由这军事教育心培养来的。他随着拿破仑到了厄尔岛。铁卢战争中，他在杜布瓦旅当铁甲骑兵队队长。夺得吕内堡营军旗的便是他。他把那面旗夺来丢在皇上的跟前。他浑是血。他在旗时，劈面砍来一刀，正砍着他的脸。皇上，心里喜悦，对他喊：“升你为上校，封你为男爵，奖你第四级荣誉勋章！”彭眉胥回答说：“陛下，我代表我那成为寡妇的妻谢您。”一个钟过后他倒在奥安的山沟里。我们现在要问：这乔治·彭眉胥究竟是什么人？他正是那卢瓦尔的匪徒。

从前在罗也有过一些被俘虏的迦太基士兵，拒绝向弗拉米尼努斯①致敬，他们多少有汉尼的神。

王朝复辟以后，他被编在半薪人员里，继又被送到韦尔农去休养，就是说，去受监视。国王路易十八对百日时期发生的一切都加以否认，因而对他领受第四级荣誉勋章的资格、他的上校衔、他的男爵爵位一概不予承认。在他这面却绝不放弃一次机会去签署“上校男爵彭眉胥”他只有一旧的蓝制服，上街时他老佩上那颗代表第四级荣誉勋位的小玫瑰纽。检察官托人去警告他，说法院可能要追究他“擅自佩带荣誉勋章的不法行为”当这通知由一个非正式的中间人转达给他时，彭眉胥带着苦笑回答：“我一也不了解究竟是我听不懂法语，还是您不在说法语，事实是我听不懂您的话。”接着，他天天带上那小玫瑰纽上街，一连跑了八天。没有人敢惹他。军政和省总指挥官写过两三次信给他，信封上写着“彭眉胥队长先生”他把那些信全都原封不拆退了回去。与此同时，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上也用同样的办法对待那些由贵人赫德森·洛①送给“波拿将军”的信件。在彭眉胥的嘴里——请允许我们这样说——竟有了和他皇上同样的唾沫。

他除了那份极微薄的骑兵队队长的半薪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在韦尔农租下他可能找到的一所

关于他的历史，我们从前已经见了一些。铁卢战争过后，彭眉胥，我们记得，被人从奥安的那条凹路里救了来，他居然回到了队，从一个战地急救站转到另一个战地急救站，最后到了卢瓦尔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