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军的炮队伴随着棺材。柩车由一队青年牵引着。残废军人院的军官们跟在柩车后面，手里握着桂树枝。随后跟着的是无穷无尽的人群，神情急躁，形状奇特，人民之友社的社员们、法学院、医学院、一切国家的亡者，西班牙、意大利、德国、波兰的国旗，横条三旗，各各样的旗帜，应有尽有，孩们挥动着青树枝，正在罢工的石匠和木工，有些人上着纸帽，一望而知是印刷工人，两个一排，三个一排地走着，他们大声叫喊，几乎每个人都挥舞着，有些挥舞着指挥刀，没有秩序，可是万众一心，有时混，有时成行。有些小队推选他们的领人，有一个人，毫不隐讳地佩着两支手枪，好象是在检阅他的队伍，那队人便在他前面离开了送葬行列。在大路的横街里、树枝上、台上、窗上、屋上，人象蚂蚁一样攒动，男人、妇女、小孩，睛里充满了不安的神情。一群带着武的人走过去，大家惊惊慌慌地望着。

①费茨·詹姆斯公爵（Fitz－James，1776—1838），法兰西世卿及极端保王派。

①雷希施塔特公爵（Reichstadt），拿破仑之，即罗王，又称拿破仑第二，病死于一八三二年。

政府从旁注视着。它手在剑柄上注视着。人们可以望见，在路易十五广场上，有四个卡宾枪连，长枪短铳，弹全上了膛，弹盒饱满，人人骑在鞍上，军号领，一切准备就绪，待命行动；在拉丁区和植园一带，保安警察队从一条街到一条街，分段站岗守卫着；在酒市有一中队龙骑兵，格雷沃广场有第十二轻骑联队的一半，另一半在士底，第六龙骑联队在则助斯定，卢浮的大院里全是炮队。其余的军队在军营里，黎四周的联队还没计算在内。提心吊胆的政府，在市区把二万四千士兵，在郊区把三万士兵，压在横眉怒目的群众上。

送葬行列里传着不同的小消息。有的谈着正统派的谋；有的谈到雷希施塔特公爵①，正当人民大众指望他起来重建帝国时，上帝却一定要他死去。一个没有暴姓名的人传播消息说，到了一定时候有两个被争取过来的工，会把一个武工厂的大门向人民开放。最突的是，在这行列中，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已一既兴奋又颓丧的神情。这一大群人已激动到了急于要些什么暴烈而尚的行动来，其中也偶尔搀杂着几张言鄙、确象歹徒的嘴脸，他们在说着：“抢！”某些动可以搅浑一池清，从池底搅起一阵泥浆。这现象，对“办得好”的警署来说，是一也不会到奇怪的。

送葬行列从死者的府邸，以激动而沉重的步伐，经过几条大路，慢慢走到了士底广场。天不时下着雨，人们全不介意。发生了几件意外的事：柩车绕过旺多姆纪念碑时，有人发现费茨·詹姆斯公爵①站在一个台上，着帽，便向他扔了不少石块；有一旗杆上的卢雄②被人了下来，在污泥里被拖着走；在圣尔丹门，有个宪兵被人用剑刺伤；第十二轻骑联队的一个军官用很大的声音说“我是个共和党人”综合工科学校的学生，在制留校不许外之后突然现，人们呼：“万岁！共和万岁！”这是发生在送葬行列行中的一些絮。气势汹汹的赶闹的人群，象江河的洪，后狼推前狼，从圣安东尼郊区走下来，走到士底，便和送葬队伍汇合起来，一翻腾震的骇人声势开始把人群搞得更加激动了。

②法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