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听我问起格兰杰的去向,罗杰斯说他是在五十分钟前下的班。
“他住在什么地方?”吉伦问道。
“在海恩思维尔,我想。”
“我们必须立刻赶去,帕克。最好带上五六个全副武装的人。”
我瞪着他问:“你真地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是的,”吉伦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我们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阻止另一起谋杀。”
开往海恩思维尔的六公里路程一点儿也不轻松,淫雨泥路更加剧了精神的紧张。一路上吉伦就是死不开口,他是认为格兰杰是共谋犯呢还是无辜的一方?莫非他还想在格兰杰家里发现活的或死的蒂斯戴尔?他只说,过会儿自有分晓。
我的车后座上有两位荷枪实弹的狱警,罗杰斯驾驶着另一辆车紧随在我们后面。说实在的,我心里也在嘀咕,相信吉伦到底对不对呢,没准他真是一个不牢靠的狂徒?或者是个好心办坏事的傻瓜?甚至更糟,两者都是?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只能把身家性命坚定地交到雄鹿吉伦的手上。
我们到了海恩思维尔村口。一位也住在这里的狱警指给我看教堂前的一个街口,那座朝东的房子就是格兰杰的住处。坐在我旁边的吉伦终于开口了:“我建议咱们把车停在远一点的地方,帕克。不要让他知道咱们的到来。”
我点点头。我把车停在街角上后,罗杰斯也把车停在了我的后面。稍后,我们八个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了雨地里,朝格兰杰住的房子窥望。
这个街区有四座房子,街道两边各有两座,分得很开。我们这一侧的两座,后面是草地,都黑着灯;对面那两座稍远些的黑着灯,而靠近我们的那一座,有一扇窗户是亮的,烟囱似乎也在冒着烟,只是因为有雨,不易察觉罢了。前院里有一棵大橡树。房后则是一片松树林。
那位也住在此地的狱警说:“亮灯的那间就是格兰杰住的房间。”
我们离开路边,经过松树林朝格兰杰的房间靠拢,让其他人等在原地。吉伦、罗杰斯和我,绕过一口旧石井和茂盛的杂草,向屋前包抄。雷声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吉伦俨然以指挥官的姿态,从西边抢先占据了窗下的位置。
吉伦探头朝屋里窥视一下,但马上就抽身一退并示意我到他眼前去。我站在他刚才站过的地方往里一望,立刻看见了格兰杰,他正非常松弛地站在壁炉前,拿着一根桶火棍在烧着什么,但肯定不是木柴。屋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个男人正望着他。这个一睑凶相的大汉,裤腰上还插着一把旧的左轮手枪。
阿瑟·蒂斯戴尔。
愤怒和释然同时撞击着我的心头。我退后一步,把位置让给罗杰斯。再明显不过了,格兰杰在蒂斯戴尔逃跑事件中是有罪的——一个一向得到我的喜爱和信任的人。但我也明白,任何人都是有价格的。有时我也会担心自问,你自己又怎么样呢?
罗杰斯看过之后,我们三人又回到后院。我把其他人叫过来,布置了前后夹击这所房舍的方案。我和吉伦的位置是在石井后的阴影里。现在知道了,我的信任没有错——一时间,千言万语都涌到嗓子眼儿来。我不得不咬牙忍住,现在还不是充分表达的时候,何况我还有那么多问题要问。我们在沉默中等待着。
三分钟后,其他六个人先冲了进去我还没听到前的动静,后门已经开了,我手下的人都冲了进去。随即枪声响起,压过了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