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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着又一声亲切的招呼使弗龙斯基停步了。
“你连朋友都不认得了吗?你好呀摸ncher?”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他在彼得堡所有的显要人物中显得像在莫斯科一样地出众他的脸泛着玫瑰色他的颊髭润泽而又光滑。“我是昨天到的我很高兴看到你胜利。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呢?”
“明天请到食堂来”弗龙斯基说抓住他外衣的袖子道了声歉就拔腿向赛马场中央跑去参加障碍比赛的马正给牵到那里来。
参加过比赛的马汗淋淋的精疲力尽被马僮牵回马厩去而预备参加下一场赛跑的新马就一个一个地出现大部分都是英国种的精神抖擞戴着头罩肚带勒得紧紧的像奇异的巨鸟一样。牵到右边的是佛洛佛洛纤弱而俊俏举起它那富于弹性的、长长的脚胫好像上了弹簧一样地蹬踏着。离它不远他们正在把马被从两耳下垂的“斗士”身上取下来。这雄马的健壮美丽而又十分匀称的身材它那出色的臀部和蹄子上面的异常短的脚胫不由地引起了弗龙斯基的注意。他正待向他的牝马那里走去但是又被一个熟人拦住。
“啊卡列宁在那里!”和他交谈的熟人说。“他在寻找他的妻子她在亭子当中哩。你没有看见她吗?”
“没有”弗龙斯基回答连望都没有望一眼他的朋友指出的卡列宁夫人所在的那亭子他就走到他的牝马那里去。
弗龙斯基还未来得及检查马鞍关于这个他原应有所指示的骑手们就被召到亭子里抽签决定他们的番号和出点。十七个士官显得庄重而严肃大多数脸色都变了齐集在亭子里抽鉴来决定番号。弗龙斯基抽了第七号。只听得一声叫喊:“上马!”
感觉到和旁的骑手们一道成了众目所视的焦点弗龙斯基带着紧张的心情走到他的马跟前去在那种心情中他总是举动从容而又沉着的。科尔德为了赛马穿上最讲究的衣服扣上钮扣的黑礼服撑住两颊的浆硬领子黑圆帽和长统靴。他像平常一样镇静而又庄严站在马前面亲手牵住佛洛佛洛的两根缰绳。佛洛佛洛还是像害着热病一样颤抖着。它的眼睛充满了怒火斜睨着走近前来的弗龙斯基。弗龙斯基把手指伸进它的腹带下面去。牝马更加斜视着他露出牙齿竖起耳朵来。英国人撅起嘴唇无论什么人检查他备的马鞍他都要露出一丝微笑。
“您骑上去它就不会这么兴奋了。”
弗龙斯基向他的对手们最后瞥了一眼。他知道到了赛跑的时候他就看不见他们了。其中两个已经骑上马向出点驰去。加利钦弗龙斯基的友人而又是他的可畏的对手之一在一匹不让他骑上去的栗毛牝马周围绕***。一位穿着紧身马裤的小个子轻骑兵士官纵马驰去摹拟英国的骑手像猫一样弯腰伏在马鞍上。库佐夫列夫公爵脸色苍白地骑在他那匹由格拉波夫斯基养马场运来的纯种牝马上一个英国马夫拉着马缰绳。弗龙斯基和他所有的僚友都了解库佐夫列夫以及他的“脆弱的”神经和可怕的虚荣心的特性。他们知道他惧怕一切惧怕骑上战马;但是现在正因为这是可怕的因为人们会折断脖颈而每个障碍物旁边都站着一个医生一部缀着红十字的救护车和护士所以他打定了主意来参加赛马。他们的视线相遇了弗龙斯基亲切而带鼓励地向他点了点头。只有一个人他却没有看见那就是他的劲敌骑在“斗士”上的马霍京。
“不要性急”科尔德对弗龙斯基说“记住一件事:在临近障碍物的时候不要控制它也不要鞭打它;让它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