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欢快的华尔兹舞曲的乐队的声音尤其是健壮的女仆的姿影和这些从欧洲各处聚拢来的半死不活的人联系在一起好像有些不协调而又很可怕。
公爵和他的爱女挽臂而行虽然觉得自豪而且好像恢复了青春一样但是他却为他的有力步伐和粗壮四肢而感到不安他几乎有点害羞了。他差不多感到好像是一个在众人前面赤身露体的人一样。
“把我介绍给你的新朋友们吧”他对女儿说用胳臂肘挟紧她的胳臂“因为治好了你的病我连那讨厌的苏登温泉也喜欢起来了呢。只是这里阴郁阴郁得很啊。那是谁?”
基蒂一一说出他们所遇见的、她熟识的和不熟识的人们的名字。在花园入口他们遇见盲妇伯尔特夫人和她的带路人公爵看见这位年老的法国妇人一听到基蒂的声音就喜笑颜开很是高兴。她立刻用法国人所特有的那种过分的殷勤和他攀谈起来称赞他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当面把基蒂捧上了天管她叫宝贝、珍珠、安慰的天使。
“哦那么她是第二号天使了”公爵微笑着说。“她管瓦莲卡小姐叫做第一号天使哩。”
“啊made摸ise11e瓦莲卡她可真是一位天使呢a11ez1”伯尔特夫人接上说——
1法语:真是的。
在回廊里他们遇见了瓦莲卡本人。她拿了一只雅致的红色小提包匆忙地向他们走来。
“您看爸爸回来了”基蒂对她说。
瓦莲卡做了一个介乎鞠躬和屈膝礼之间的动作——就像她做别的任何事情一样单纯而自然——就立刻和公爵攀谈起来又大方又自然就像她和旁的任何人谈话一样。
“当然我知道您我对您知道得很清楚呢”公爵对她说流露出一丝微笑基蒂根据那微笑看出来她父亲喜欢她的朋友觉得非常高兴。“您这么匆匆忙忙地到什么地方去呢?”
“maman在这儿”她转向基蒂说。“她整整一晚上没有睡觉医生劝她出来走走。我把她的针线活给她拿去。”
“这就是第一号天使吗?”公爵在瓦莲卡走开去的时候说。
基蒂看出她父亲本来想嘲笑一下瓦莲卡的但是因为他喜欢她而不能那样做。
“哦这样我们可以看见你所有的朋友了”他继续说“甚至施塔尔夫人假使她还会屈尊认我的话。”
“怎么难道你原来认识她吗爸爸?”基蒂看见提起施塔尔夫人的名字时公爵的眼睛就燃烧着嘲弄的火焰于是惴惴不安地问。
“我原来认识她丈夫和她也有点儿认识在她加入虔诚派1以前。”——
1虔诚主义是一种宗教学说认为起最重要作用的是内心笃信宗教而不是外表的宗教仪式。早在亚历山大一世时代虔诚主义就在俄国宫廷范围内传播与极端狂热、残酷及“坏脾气”的表现并存。因此“虔诚主义”一字成为伪善的同义语。
“什么叫虔诚派呢爸爸?”基蒂问觉在施塔尔夫人心中她那么重视的东西居然有个名称不禁吃惊了。
“我自己也不很知道哩。我只知道她遇到什么事情遇到什么不幸都要感谢上帝连她丈夫死了也要感谢上帝。说来也有点好笑他们俩总是合不来。”
“那是谁?一副多可怜的面孔!”他问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病人穿着褐色外套和一条在他那瘦长的腿上揉成了奇异折痕的白裤子坐在长凳上。
这人把草帽举到他的稀疏的鬈上面露出了被帽子压得而病态地红的高高的前额。
“那是画家彼得罗夫”基蒂回答脸红了。“那是他的妻子”她补充说指着安娜·帕夫洛夫娜她就在他们走近的时候显然是故意地跟着一个沿小路跑去的小孩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