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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和安生(2/7)

家明说,好。他在夜风中轻轻把七月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袋里。两个人都是安静温和的人。

七月说着说着,在黑暗中也哭了。

安生说,我们在茫茫野地中生火煮咖啡。在冰凉的溪中洗澡。晚上躺在睡袋里看满天星斗。那一刻,我问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加冰块的喜力,家明喝掉了一瓶。然后他问安生,觉得逃课一个月去写生快乐吗。

安生对七月说,我要去海南打工,然后去北京学习油画。

安生鲁地咒骂了一句。她的存在与否和我没有关系。安生神情冷漠地了一烟。我恨她。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和我从来没有显形过的父亲。

七月,你要好好的,知吗。我会写信来。

她把白镯到手腕上,兴地放在光下照。真的很好看啊,七月。七月也快乐地看着孩一样的安生。我还想起来,古人说环佩叮当,是不是两个镯放在一起,会发好听的声音。走了一半山路,安生又突发奇想。

事。

七月关掉灯,在安生旁边慢慢躺下来,突然安生就到抱住了她。她把埋在七月的怀里,发像动一样受伤而沉闷的呜咽。温泪顺着七月的脖往下淌。七月反抱住她。好了。安生乖。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长大的。长大了就没事了。

然后一个女孩就从人群里钻了来。

看着漫天繁星的时候,我会以为生命也许就是如此而已。回来后画了油画星夜。画布上有的蓝,和掉着泪的星斗。有人问我100百块钱卖不卖。我说卖。

山路上洒满白的碎玉末

秋天的时候,安生决定辍学离开这个她生活了17年的城市。她说,我和阿PAN同去。

安生兴采烈地把七月取下来的绿镯往手腕上

她说她累了,不想再爬到上面去看佛像。我来着包和相机吧,你们快看完快下来。

汽笛鸣响了,火车开始缓缓移动驶站台。安生从窗来向七月挥手。七月心里一阵尖锐

一个男人,你要很他,你才能忍受他。

安生说完看着家明。她说,家明,你的睛很明亮。家明笑了。

把七月送到家门以后,家明说,安生是个不漂亮的女孩。

家明真英俊。安生对七月微笑。一边把照片放兜里。

七月就在这时看到她脖来的一条红丝线。这是什么。她拉来看。是块小玉牌坠。玉牌很旧了。一角还有残缺。整片皎白已经蒙上黄。安生说,我在城隍庙小摊上淘的。给自己避避邪气。她很快地把坠衣服里面。

暗的光线下,七月差认不来这就是安生。一密漆黑的发扎成一束束的小辫,发稍缀着彩的玻璃珠。银白的影,紫的睫膏,还有酒红的膏。穿着一件黑镂空的丝上衣,绷着她好的脯。安生先看到家明,愣了一下。然后对七月笑着说,我们来喝酒吧。

不长。不会太长。安生抬起看着窗外。我从来不知永远到底有多远。

家明,庙里在卖玉石镯。七月说,我刚才一个人过去看了,很漂亮的。安生说,好啊,让家明送一个。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淡青中嵌绿的,另一个是洁白中着丝缕的褐黄。家明说,七月你喜哪一个。七月说,给安生也要买的。安生喜哪一个。

安生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还是穿着旧旧的,裹了一件羽绒外。七月一开始有麻木,只是楞楞地看着安生检查行李,检票,上车把东西放妥。她把洗来的合影给安生。那张照片拍得很好。光灿烂,三张年轻的笑脸。充满情。

七月,我要走了。

七月和家明去看电影。看完走剧院以后,想起来安生曾对她说,她在附近的BLUE酒吧夜班。家明,我们去看看安生。七月曾对他提起过自己最好的朋友。

所以即使在重中学里,老师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都是成绩品优良的学生。远远看到BLUE旧旧的雕木门。一推开,震耳聋的音乐和呛人的烟草味就扑兜过来。狭小的舞池挤满舞的人群。还有人打牌或聊天。七月牵着家明的手挤到圆形的吧台边,问一个在调酒的长发男人,请问安生在吗。男人抬起脸冷冷地看了七月一,然后声地叫,VIVIAN,有人找。

来,七月,把你的绿镯拿过来,让我在一起试试看。

家明和安生爬上的台阶,走暗幽凉的殿堂里面。安生坐在蒲团上,看着佛说,他们知一切吗。家明说,也许。他仰起觉到在空的屋檐间穿梭过去的风和光。然后他听到安生轻轻地说,那他们知我喜你吗。

安生走的那天,乘的是晚上的火车。她想省钱,而且也过惯了辛苦日。阿PAN已经先到海南。安生独自走。

七月生日的时候,家明想带七月去郊外爬山。七月说,每次生日安生都要和我在一起的。家明说,我们当然可以和安生在一起。

七月难过地低下。她想起小时候她们冒着雨跑到铁路轨上的情景。她说,安生,那我呢。你会考上大学,会有好工作。当然还有家明。她笑着说,告诉我,你会嫁给他吗。七月?

这里有些森森的。七月说。她觉这座颓败幽的小庙里,有一神秘的气息。

七月看到家明和安生慢慢地走了下来。她闻着风中的香,觉到这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刻。她心的男人和最好的朋友,都在她的边。很多年以后,七月才知这是她最快乐的时间。只是一切都无法在最好的时刻凝固。

安生愣在了那里。只有她手上属于七月的绿镯还在轻轻摇晃着。家明脸苍白。

我不知。安生拿一支烟。她的烟开始得厉害。有时候画一张油画,整个晚上会留下十多个烟。可是安生,你妈妈请求过我要住你。七月抱住她。

也许一切都是很短暂的。

安生看看,很快地了一下那个白的,说,我要这个。

恩。如果他不想改变。七月有些害羞。毕竟时间还有很长。

为什么不卖。它到了一个看得懂的人的手里,就是有了价值。

安生很快乐地和七月家明一起,骑着破单车来到郊外。爬到山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个小寺庙。光很明亮。那天安生穿着洗得褪和白衬衣,光脚穿一双球鞋,又回复她一贯的清醇样。家明和七月都穿着白的I恤。安生提议大家把鞋脱下来,光着脚坐在山路台阶上让相机自拍,来张合影。大家就迎喜喜地拍了照片,然后走寺庙里面。

那你能忍受他吗。

但是她像一棵散发诡异郁芳香的植。会开让人恐惧的迷离朵。

就是一刹那的事情。两个镯刚碰到一起,白镯就碎成两半,掉了下来。

阿PAN想关掉BLUE。是那个长发的男人?七月问。是。他会调酒,会萨克斯风,会飙车,会画画。我很喜他。安生低下轻轻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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