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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兵甲和匪兵乙
始终没有在排演的时候jiao谈过一句话——他是一个男生。却就是那么爱上了他的,那个匪兵甲的人…那一年的秋天,我大约是十一岁或者十岁。是台北市中正国民小学的一个学生。每一个学期的开始,学校必然要举行一场校际的同乐会,由全校各班级同学演chu歌舞、话剧和说双簧等等的节目。记得那一次的同乐会演chu两chu话剧,毕业班的学长们排练的是“吴凤传”我的姊姊被老师选chu来女扮男装,是主角吴凤。姊姊一向是学校中的风tou人wu,功课好,人缘好,模样好,而且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始终在当班长。她又有一个好听的绰号,叫zuo“白雪公主”看见姊姊理所当然的扮演吴凤这样重要的人wu,我的心里真有说不chu的羡慕,因为很喜huan演戏,而自己的老师却是绝对不会想到要我也去演chu的。说没有上过台也是不对的,有一年,也算演过歌舞剧,老师命我zuo一棵树。竖着比人还要大的三夹板,上面画的当然是那棵树。笔直的站在树的后面直到落幕。除了吴凤传之外,好似另外一chu话剧叫zuo“niu伯伯打游击”这两场话剧每天中午都在学校的大礼堂彩排。我吃完了便当,就跑去看姊姊如何舍shen取艺。她演得不大bi1真,被杀的时候总是跌倒得太小心,很娘娘腔的叫了一声“啊——”吴凤被杀之后,接着就看niu伯伯如何打游击,当然,彩排的时候剧情是不连贯的。看了几天,那场指导打游击的老师突然觉得戏中的niu伯伯打土匪打得太容易了,剧本没有高chao和激战。于是他临时改编了剧本,用手向台下看热闹的我一指,说:“你,吴凤的妹妹,你上来,来演匪兵乙,上——来——呀!”我被吓了一大tiao,发觉变成了匪兵。这个,比演一棵树更令人难堪。以后的中午时间,我的工作便是蹲在一条长板凳上,一大片黑se的布幔将人与前台隔开。当niu伯伯东张西望的经过布幔而来时,我就要虎一下蹦chu来,大喊一声:“站住!哪里去?”有匪兵乙,当然,也有一个匪兵甲。甲乙两个一同躲着,一起tiaochu去,一齐大喊同样的话,也各自拿着一支扫把柄假装是长枪。回忆起来,那个匪兵甲的容貌已经不再清晰了,只记得他ding着一个凸凸凹凹的大光tou,显然是仔仔细细被剃tou刀刮得发亮的tou颅。布幔后面的他,总也有一圈淡青se的微光在ding上时隐时现。在当时的小学校里,男生和女生是禁止说话也不可能一同上课的,如果男生对女生友爱一些,或者笑一笑,第二天沿途上学去的路上,准定会被人在墙上涂着“某年某班某某人爱女生不要脸”之类的鬼话。老师在那个时代里,居然将我和一个男生一同放在布幔后面,一同蹲在长板凳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始终没有在排演的时候jiao谈过一句话——他是一个男生。天天一起蹲着,那zhong神秘而又朦胧的喜悦却渐渐充满了我的心。总是默数到第十七个数字,布幔外niu伯伯的步子正好踩到跟前,于是便一起拉开大黑布叫喊着厮杀去了。就是那么爱上了他的,那个匪兵甲的人。同乐会过去了,学校的一切照常进行了。我的考试不及格,老师喝问为什么退步,也讲不上来。于是老师打人,打完后我撩起裙角,弯下腰偷偷ca掉了一点点yan泪。竹鞭子打tui也不怎么痛的,只是很想因此伤心。那个匪兵甲,只有在朝会的时候可能张望一下,要在队伍里找他倒也不难,他的tou比别人的光,也比较大。我的伤心和考试、和挨打,一点关系也没有。演完了那chu戏,隔bi班级的男生成群结队的欺负人,下课时间总是跑到我们女生班的门口来叫嚣,说匪兵乙爱上了niu伯伯。被误解是很难过的,更令人难以自chu1的是上学经过的墙上被人涂上了鬼话,说niu伯伯和匪兵乙正在恋爱。有一天,下课后走田埂小路回去,迎面来了一大群男生死敌,双方在狭狭的泥badao上对住了,那边有人开始嘻pi笑脸的喊,慢吞吞的:“不要脸,女生——爱——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