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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2/2)

“你到社办厂去,我把你兄弟们安顿好!我下台呀!我早就不想当这空支书咧!”冯老五说“我还不是为你们嘛!”

“爸,我要开会去了。”豹说“你也该去听听,你是支书,又是三队的社员!”

冯老五看着儿走下河堤,扯开步,朝村庄走去。

冯老五着了旱烟,看着儿,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我昨日到公社啥去了?”

冯老五转过,瞅着儿

不能不承认儿说的是实话。这一,冯老五自己早就来了。

冯老五在刚才最气人的那一瞬间,早就想甩手走掉!想想,走掉又怎么办呢?他行忍耐着,到底没有走掉,蹲在石上,掏烟包来。

“我当二十多年,一没偷,二没抢!谁对我有啥看法?”冯老五理直气壮“你娃…哼!”“可是,你起手当的时候,大家分的粮能吃饱,了二十多年,现在倒吃不饱了!我参军那年,劳值二三,去年复员回来,长了七分,三!”豹说。

冯老五倒觉得上更冷了,一孤独和忧伤的情绪一下心中,我怎么办?

“爸!大官捞大油,小官捞小油,你这个农村支书,只能给儿求得个社办厂的工人!”豹地说“社员呢?谁为他们想呢?”说到这儿,豹居然激动了,声音也了:“咱冯家滩,二十七八的小伙不下三十,有几个订下媳妇了?为啥?人家谁把闺女给到这里来讨饭呀?”

“三队的十二任队长,我一个一个都了解过了。”儿有成竹地说“我们三个昨黑专门研究了十二任队长的得失,给自己订下了纪律!”

“知。”儿很平静地说“给我寻路。”

“你再想想!甭一时血蒙心!等得你后悔的时候,就晚了。”冯老五说“三队这个烂摊,凭你仨?哼!好好掂量掂量!”

刚刚冒红,把群山的峰染成了红,雪地里闪烁耀彩。

说得真诚,老五没有看他。

传来二呼叫豹的声音。

“二,你去打铃,挨家挨都招呼一下;忍娃,你到饲养室,把会场打扫净!”

“爸,我给你说过,我不想到社办企业去!”儿说。

“为我?”冯老五吃惊了,莫名其妙!

“我不去!”冯老五说。

“‘四人帮’垮台三年了,你看邻近的那些队变化多大!可我们队里还是老一。而今正月已经完了,我看支也没有个啥举动!社员说,咱把三钱的劳值挣到何年何月呢?”豹说。

天亮了,东山峰的那一片愈来愈透亮,开始现明亮净洁的白光。群山,河川,南塬和北岭,已经呈现清晰的廓。

“既然你知,为啥还要把队长接到手上?”

和忍娃又转过,奔跑着走了。

看了老五一,没有理会父亲的情绪变化,又声喝住了那两个青年:

“你——”儿愧疚地痛苦地搐着。他大概绝对不会想到爸爸会拿这样难听的话来刺激他。而他明明知,当了七年机枪班的班长,在提待批中,被一位军官的儿挤掉了…

“为你。”儿肯定说“你知不知,社员对你的看法?”

现在,空旷而寂静的河堤上,只有他父二人了。豹走到跟前,难为情地说:“爸,你得谅我,我刚上任,一个会。”

冯老五沉默了,自打儿去年秋后复转回来,他为儿路结了一块心病,队里的事,一来想得少,二来看不准。公社里只是一般号召一下,他不敢自作主张呵!谁知怎么才对呢?

“你…怎么?”冯老五担心“要注意政策儿!”豹已经走了,回过来,得意地说:

“我为你!”

“你该去!爸!”豹说“我们给社员拿一个新理办法,你听了会吃惊的!”

他气得说不话“你…”那两个小伙得了豹的命令,早已奔下河堤去了,临走,故意白了老五一:看谁厉害!

“爸!社员说你是个好人。”儿说“可也对你不抱啥希望。”

“爸!”儿走到他跟前,泪“你不要气我!你知我为啥要当这个队长吗?”

1980。7。30灞桥

一阵沉默。

“那是‘四人帮’捣,农业生产受破坏…”

“我们掂量过了!绝不会比现在更瞎!”豹说“要是一年没见变化,我绝不赖在台上!”

冯老五觉得儿说得太扎刺了,说:“你甭!农村事情的复杂,你还没尝过,就说三队,换过十二任队长了,谁上去也搞不好!你先甭张啰!”

我的天!冯老五又气得说不话。要不是他当着支书,在公社书记面前卖老脸,有你豹参加的工作吗?公社里一年复员回来多少军人,有几个能到社办工厂当工人,他倒不想去!气多大!!老五气得失去理智,冒一句难听话来:“军队上的军官名声好,你怎么不当啊?”

“大闹!红红火火地闹!怎样能叫社员吃饱穿就怎样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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