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明低着不说话。

被分了白脸角的王继坤脸很黑：“他有钱，不会叫客房服务？”还能饿着不成。

孙晓雨凑近颜谧耳边“我的妈呀，我真的，我的三观都毁了…”

有记者试图上前，然而宋启明本没心情搭理，睛狂地四张望，看见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便奔了过去“警察同志，我太太…”

“真的不是我！”宋启明红着竭力辩解“玉珠她…她要求很，喜演足全，我是偷偷溜来的，走的时候我虽然没问她，但她起码肯定是活着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只是这番说辞不仅不能减轻宋启明的嫌疑，反而他的嫌疑更大了。

“我…”宋启明的嗓音发颤，哑得像钢丝球过“我…”

“怎么会这样？玉珠她真的…？”宋启明底满是红血丝，脸憔悴而茫然，踉踉跄跄地跟着颜谧，仿佛突遭重击失去了语言，只会喃喃地反复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毕竟“样”不小心玩过了，闹人命来，他落荒而逃，是个看似非常合理的解释。

什么样，就不用再说了。

了大厅，迅速有人认了他。

这个男人五十的年纪，脸上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可以看年轻时的英俊。相对于裴玉珠的势明，他则温和怯懦，也无怪坊间传闻常有“饭男”的调侃。

“玉珠…”

扣押了嫌疑无限大的宋启明，颜谧心中却丝毫没有结案的轻松。

“不是我！”宋启明猛地抬起，握成拳的手关节发白“我走的时候玉珠还好好儿的！真的好好儿的！我发誓！”

“我就知是你在搞鬼！”

“这案还有疑。”王继坤突然声“颜专家，跟我去再问问你那旧识。”

这时颜谧正好下来接他，察觉到周围窥探的神，上前伸手“宋先生是吧？我姓颜，刚才与你通电话的就是我。”

结果红脸白脸还没到门，半路上又杀个程咬金。

抱臂杵在窗帘旁边的王继坤直截问：“昨晚和裴玉珠在一起的人是你？”

宋启明不是从家里发的。

“那是…”

颜谧愣了下，迅速拿起桌上的一盘心，对上王继坤的视线，她淡定解释“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你知现场留下了多少DNA吗？”王继坤厉声喝“杀人偿命，你找再好的律师也没用！”

这一句话的义，可就丰富了。

宋启明的脸像打翻了调盘，青了白，白了红，红了又青，最终低声嗫嗫“玉珠她…她有时候，喜玩一些样…”

“请问昨天晚上，宋先生在哪里？”

宋启明接过茶，还不忘了句谢谢，端着茶杯的手不住地颤抖，茶漾着洒了几滴来，溅在他手背上，他像是觉不一样“玉珠在哪儿？是不是错了…”

韩妙彤今天穿着红大衣，质上好的羊绒，泛着波纹般的泽。她正揪着年轻的民警，柳眉倒竖“你们警察怎么能随便扣人？跟阿语有什么关系，还不快放人！”

饶是刑警们大都见多识广，这信息量也有大，有尴尬。

颜谧的心中有个荒谬的猜测。该不会…

他的左手握成拳，大拇指的指腹反复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喏喏地“我”了几回，终于低下“我要先叫律师过来。”

裴玉珠和宋启明的家在城西，这个距离即便通无阻，一路超速，他也不可能到得这么快。她是提前下了楼，本来准备在人到之前先问前台几个问题，却正好接到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语哥：鬼才知我的耳朵昨夜都经历了什么…

他自己也清楚事情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单凭几句苍白的辩解，不可能取信于警察。

转瞥见颜谧，新仇旧恨一起浮上来，她气势汹汹冲到面前，扬手一把打掉了盘，反手掌就往她脸上呼——

虽然宋启明着重重嫌疑，包括颜谧还未向别人提及的他的行踪问题，她还是觉得，宋启明可能真的是无辜的。

她算了算宋启明从终于接到电话，到赶到这里的时间，心微微一动。

他的肩膀颓然垮下，抬手捂住睛，两行浊泪潸然而下。

王继坤：“那裴玉珠上的伤怎么解释！”

还有裴玉珠的手袋里，那张有颜宁字迹的小纸条…

“宋先生！”

颜谧在电话里跟他说过，裴玉珠遗已送往法医，但他大概心神失守之下太过混，直接来了酒店。

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却让宋启明浑剧烈一震，手中的茶杯哗啦一下，泼洒了大半。

来都来了，当然要先问询。

原本的VIP休息室被腾了来，充当临时的现场指挥。颜谧领他去，给他泡了杯茶。

颜谧依然抱了盘：“只是摆个友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