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我得赶去见客户了,不好意思今天这么匆忙。从失去亲人的伤痛中走出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有些人可能需要几年,十几年,才能寻求到内心的释然。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或者只是想找个人倾诉,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颜谧忙起身送他,再次向他道谢。何语跟她一起,将许教授送出去。
许教授偶尔会为警方提供心理方面的专业意见,在警局也有几张熟面孔,一路打着招呼,停下寒暄两句。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颜谧忽然一拍额头“哎呀,许教授的伞!”
她想叫住他,可嘶哑的嗓子叫喊不出来,何语止住她“别喊了,我追上去还给他。”
说罢回小会议室取了伞,大长腿一步三四个台阶,急急追下楼,正好在大厅遇上回转的许教授。
“太好了,我正要上去取呢。”许教授接过伞道了声谢,目光若有似无,扫过他嘴唇上的伤口。
“那次之后,颜宁又去心理学院找过你吗,教授?”何语忽然问。
“嗯?”许教授有些意外“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这样啊…”何语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那不耽误许教授的时间了。”
许教授温和地笑笑,转身走向大厅的玻璃门,推门出去。
正转身的何语余光瞥见他推门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骤然扭过头——
许教授出了门,站在廊下将伞撑开,迈步前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的目光,猝然与何语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撑开的黑伞投下一片阴影,许教授儒雅隽秀的脸隐在阴影中,显得模糊不清。
须臾他勾唇冲他笑了笑,绅士地一点头,接着转头大步走进雨中。
何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半晌,缓缓松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回办公室找颜谧。
“谧谧,有件事情——”
她的办公桌后是空的,何语随手拉了个人问,说是被周队叫去了。
这个时候被周队叫去,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何语很想闯进周队的办公室,在她身边支持她,但他知道他不能。这里是她的职场,那是她的上司,他的过度干预,只会损伤她作为一名出色的刑警的尊严和威信。
周队的办公室里,年长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习惯性地想去摸烟。
烟盒摸了出来,又顺手丢在杂乱的桌面上。
他叹口气“小颜啊,这个事情,闹得很不好看啊…”颜谧抿了抿唇“队长,这很明显是针对我的,我会尽快处理。很抱歉,连累了警队的公众形象。”
“有什么头绪没有?”周队问。
颜谧调过来的时候,他看过她的档案,也知道她的双胞胎姐姐跳楼自杀的事情。他不敢说对手下这个年轻的专家有多么了解,但他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自诩还有几分看人的眼力,时日虽然不长,但看她的表现,她不是传闻里那种恶毒的人。
那么煽风点火,恶意抹黑他手下警官的人,就其心可诛了。
颜谧有些愕然。
她知道自己在队里人缘算不上好,刚才看到网上的部分言论,很快想通其中的来龙去脉,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之前进门的时候为什么有些同事看她的眼神透着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