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幸福（全文完）

黎思萱全shen僵得仿佛失去了知觉， 她的脑子里一团混luan，她能gan到冰冷的刀片抵在突突tiao动着的颈动脉旁，争先恐后落下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一切都让她看不清楚——

“教授…”她哽咽的声音打着颤“你说…你说你只是想来看看宁宁…你说，你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说，你说你会去自首…”

许瑾舟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视线落在颜谧shen上，没有开口。

“你给我往后退！”刘成将颜谧往后搡了搡。王继坤也上前了半步，那意思很明显——大老爷们儿还没死光呢，怎么可能把她推chu去jiao换？

何语的脸se黑沉得可怕， 攥着颜谧手腕的手如铁钳一般“不行！”

剑ba弩张的氛围对许瑾舟没有丝毫影响， 他仍然是看着颜谧， 倏然笑着摇了摇tou“看看， 不愧是天之骄女，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堆人关爱你， 护着你。你永远是被偏疼的那一个， 你什么都有， 可是宁宁呢，宁宁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宁宁最好的朋友吗？”他的视线没有离开颜谧，话却是对黎思萱说的“宁宁不在了， 你的生活还是照样继续，反正还有颜谧补上好闺mi的位置…”

“不是的…”黎思萱chou泣着“教授不是的…不要这样…”

“许瑾舟，你怨天尤人的样子，真不像个男人。”何语jin盯着许瑾舟，冰冷的嗓音仿佛淬着冰“你这几年，过得不风光吗？从讲师到最年轻的副教授，很快就会是最年轻的教授，还是D大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最年轻，最受huan迎的督导…”

他笑得嘲讽“真好啊，没有过师生恋的绯闻，也没有被裴玉珠拖下水，前途无量许教授。还能站在dao德高地上评判我们——敢问许教授，你扪心自问过了吗？”

一抹痛意在许瑾舟的yan中闪过，然而他钳制着黎思萱的手没有动摇“你不必这样，我哪有什么dao德高地…我很清楚，我对不起宁宁，我才是最大的罪人。我知dao，我错的彻底——事实上，我竟然是在痛痛快快地报完仇之后，才大彻大悟，之前我错的是多么的彻底——”

“人生在世，果然还是要痛痛快快的爱，痛痛快快的恨，什么隐忍什么克制，gen本毫无意义。啊，不瞒你说，”他嗤笑一声“那时候我gan觉到裴玉珠在我手下断气，我竟然有点羡慕她。她这一辈子，想zuo的事情都zuo了，就连她的死，也完成了她想要的复仇。”

“你知dao吗？我推荐她读《mei狄亚》，让她发自心底里认同这个人wu，产生效仿的念tou，gen本不费什么功夫。她对那句话心有戚戚，还在我面前念叨过——“爱得太shen，就会失去所有的尊严和价值。””

“可同样是一无所有，裴玉珠这辈子倒也算快意人生，而我呢？我犹豫着，隐忍着，寻找时机…真他妈憋屈。憋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宁宁。真他妈失败。”

惯来儒雅有礼的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说脏话，可是没有人有心思去注意。

他的坦白，他的态度中透louchu的不详，更令人胆颤心惊。

而颜谧也更加明白了许瑾舟的行为为什么会越来越脱序——从裴玉珠手袋里的小纸条，到漫不经心地将樊倩倩的尸ti摆置成盒中少女，进而主动在何语面前以一个推门的动作暴loushen份…

还有审讯他的时候，他的承认，来得比她预计的容易。

诚然她对自己的审讯技巧有信心，这张跟宁宁一模一样的脸，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干扰他的情绪，然而他的退步坦白，还是来得太容易了些。

因为他累了，厌倦了。

他想结束这一切。

“放开萱萱吧，”颜谧看着他，平静的目光中han着锐利“许瑾舟，你费尽周折，不就是为了把我引过来吗？我就在这里，你放了萱萱，我跟她jiao换。”

“不行！”

“不要…”

“换个pi！”

“要换换我！”

…

几dao声音同时响起，shen后响起更多杂luan的脚步声，是警方来了更多的增援，包括特警队，井井有条地在周围就位。

人质危机本就是警情中最为棘手的情况之一，更何况颜谧心中清楚，许瑾舟并没有挟持人质突围逃跑的打算，他甚至直至现在，连条件都不曾主动开口提过。

他不算完全欺骗了黎思萱，他的确打算自首，只是他自首的方式，和黎思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教授…”黎思萱看不见shen后的情形，但从耳边呼啸的风声，她大致明白了此chu1的地形。泪水被风干在脸上，她的脸已经冷得失去了直觉，只是哭着恳求许瑾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