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天上一幽静的月，湖面波粼粼，如撒了一层银。陆澹白沿著蜿蜒的湖畔向前走。

然而他心内波澜四起，庄清研却风轻云淡。她轻晃著手里的茶杯，笑：“陆董，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也把话挑明吧。”

他这般派，庄清研也并未慌，她拂开陆澹白的手，将退了来，红微翘，纤纤十指扫过，给陆澹白倒了一杯茶。

“您说什么？”大秦没听清。

这慢条斯理的动作，仿佛时光倒转，多年以前的陆氏别院，陆澹白常坐在客厅，在清晨的微风中，泡上一壶好茶，请庄清研坐下，两人悠悠对饮。

天已完全黑了，城市的夜华灯璀璨，一辆红法拉利从咖啡馆下面轰地上了路。庄清研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回去的路上，陆澹白一路都在沉默，看着车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那边声音低沉，还沙哑地笑了一下“听说你的女人回来了。”

陆澹白乌眸一。

方才庄清研说了那些话就走了，压没看他的表情。

可现在…只属于他的小东西，不仅忘了她，更只剩下冷漠、戒备与嘲讽。

她这番话不疾不徐，听著没任何攻击力，陆澹白的脸却慢慢变。须臾，他低低开“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没有可能。”

陆澹白慢慢起，仍是面恍惚。

庄清研涂著丹蔲的指尖凑过去，捻起那发，她将它举起来，放在陆澹白面前，语气怜悯又嘲讽。

嗡地手机铃声一振，陆澹白接起电话，这缄默的一路，终于开“加文先生，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便是他想弥补从前的错，也都找不到机会。

时光荏苒角对换，那会是他平静从容请她喝香茗，而如今是她举杯邀他。

半小时后，陆澹白驱车来到了H市的碧湖。

跟在他后的大秦怕他难受，轻轻喊了一声“陆哥。”

可哪装得像呢？脸红成那样。

一直呆坐了两个小时，门外候著的大秦终于忍不住来“陆董，咱回去吧，这咖啡厅一会要打烊了。”

陆澹白仍是对著湖面，像是向这一汪湖泊倾诉“你说可不可笑，有时候我我不愿她想起过去…可有时候我又盼著她想起…”

陆澹白回过神来，摇“不了，我一个人走走。”

陆澹白转过，低声说：“没什么，回去吧。”

那曾一夜变白的发，像日下的霜，银白的、微凉的光泽。

“今天姑妈跟我说了，说我过去跟陆董是相识的，而且还荒唐地闹了些绯闻，比如什么未婚夫妻…我不知那些绯闻如何来的，也不知陆董对我是什么想法，更不知五年前的庄清研是怎样想的，但我能肯定的是，五年后的庄清研，也就是现在的我，不喜陆董…说句肯定的话，我与陆董你，没有可能。”

风过窗台，恰巧有一发落了下来，坠到了沙发上，

“我不想被别人误会是父女恋。”

路上不时有约会的情人走过，还有人不避嫌径直在路边吻。走过一对情侣边时，陆澹白脚步突然慢了一下。

…

很久以前，也是在这个湖畔，他跟庄清研一起来过，彼时她还没跟他表白，总趁他不注意偷偷瞧他，那样痴痴的目光，傻都会发现，可等他一转过去，她就飞快扭，假装看风景。

…

一群人下了咖啡厅，大秦小心翼翼问：“咱…现在回去？”

陆澹白望向湖面，这九月底的天，原本是凉的，可下的湖风，到上飕飕地冷，像沿著肌肤到了心底，止不住的寒意。

庄清研摇轻笑，似乎觉得他固执“陆董真要听实话？”

而茶座的包厢内，陆澹白还在那呆坐。

大秦放心不下他，仍是跟在他后。

是啊，过去她多喜他，那么多脸红、羞赧、甜、都只属于他。

满腔心事，却不敢再言。

“我不喜陆董是第一，人与人之间不来电，这没法改变，第二嘛…”庄清研停顿一下，看向陆澹白的发。

陆澹白结过茶的手微顿，最终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