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吧…”老娘想了想：“不过你爹在衙门才了几年，家里就宽裕了，我倒宁肯他不当这个司吏。”

王贤这个汗啊，第一他写不了笔字，第二他写不了繁字…不禁老脸通红：“我练字就是了！”

“…”林清儿对王贤的无赖已经麻木了，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门响，原来是王贤老娘回来了。

“没瞧不起，只是老听人家说，小吏小吏的…”王贤是受前世影响，总觉着当小吏不太面。

“哦…”听了林清儿讲解，王贤才知，原来明朝在这个时代，选官任官还是三途并举的，虽然已经有重科举的苗，但贡举和吏员的官员，仍能获得正常升迁。

“娘…”王贤咳两声。换个话题：“我爹是怎么一步步当上刑房司吏的？”

“再就是吏员升迁了，吏员三年一考，三考满后，即可获得，有资格参加吏铨选了。”

额，推荐到京里考试合格，就可以授予官职了。不过当今永乐皇帝登极九年，统共下旨令地方州府举荐过两次，远不如洪武年间多。”

“凡佥充吏役，例于农民家清白无过，年三十以下，能书者选用。”林清儿看看他：“前两条不说，单说这第三条…”

“你不用去买…”林清儿看着他，柔声：“我家里有好些存货，用不了也浪费，明日给你送些过来。”

“侄女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大娘。”林清儿的脸红到耳，也不跟王贤打招呼，落荒而逃了。

也不知是幻听还是怎着，王贤觉她像在撒似的，不禁一阵恶寒，老也太自作多情了，人家怎么会对个无赖撒呢？

！

“但凡被贡举者，无不是才学兼优之辈，因为是要天亲试的。如今永乐皇帝英明神武，没个十年寒窗苦读，你是过不了关的。”林清儿看看他：“有这功夫去考科举多好，何必要担个侥幸之名？”

“只有当官的才会这样称呼，真不知你为何也这样想。”林清儿却觉着不可思议：“吏，百姓在官者也。元朝和国初时，朝中大员大都吏员，哪怕如今不复当初盛况，但任侍郎、布政使的仍比比皆是！”说着她看看王贤，轻咬下：“况且你想当还当不了呢…”

“是么？”王贤老娘是过来人，看林清儿脸红成这样，登时暧昧的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接着聊…”

“你爹从替人写状纸的代书起，一步步了刑房当贴书，后来终于熬到转正，成了在朝廷有告的刑房书吏，又了几年，才当上那个司吏…”

“…”王贤无语了，看来自己真得重新认识，这所谓的‘小吏’了。

其实只要代后世，就一不难理解了。六房相当于各县局，有谁能一步登天当上局长？还不都得奋斗十几二十年？

“这个么…”老娘想想：“你爹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只是家境不好，没念两年就下来活、在家当铺了几年伙计，又学会了算账。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县府医馆典训，也就是吴大夫。吴大夫借着份便利，帮他介绍了一份衙门的差事。”

“那就多谢了。”王贤笑：“其实我也没钱。”

“一共用了多少年？”王贤记忆里，老爹似乎一直厉害的。

“…”想想前世的保送生，王贤对举荐也没了指望，叹气：“看来我只有吏员一途可走了。”

这让他松了气，问：“举荐很难么？”

“嗯，要练字的。不吏员、贡举、还是正途，都得会写字才行。”林清儿说着，螓首渐渐低垂，声音渐小：“其实，我可以教你的…”

他有些不服气的问：“怎么当不了？”

林清儿登时坐不住了，局促不安的起门，向王贤老娘问好。

看来老爹，还真了不起的…

林清儿一张粉脸登时成了红布，小声：“不是，侄女来给大娘送重糕。”

待林清儿走了，老娘对王贤笑：“这闺女不错，关是你落难时，人家都没嫌弃。”

老娘心情不错，看看她，笑：“林姑娘来看我儿啦？”

“你怎么会瞧不起吏员呢？”林清儿不解的望着王贤：“王大叔就是吏员啊？”

“是该练练字了。”王贤。连个字都不会写，说啥都白搭“回买纸买只笔，先把字练来，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