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声不响,连我们也没告诉一声的,你去看看她,当面问问不就清楚了。父亲的话说得有道理,我答应有时间了去看她。父亲又告诉我,小莲就嫁在不远的牟家庄村,男人是开小四轮的,姓屈,听说家事还不错。你去看她对人家态度要好点,不要像是去兴师问罪的,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可是几年过去了,我到底还是没去。有好几次,我是作好了准备要去的,可每次到了临出发的时候,我脑海里去与不去的两种思想就开战了,并且每次都是不去取得胜利。我知道那是我的自尊心在作怪,但就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也许这就是我性格上的缺陷吧!有时候性格上的缺陷比无知更可怕。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道理。
五年后的一天,我的小妹给我打来电话,说小莲姐病逝了,问我是不是回来送送她。我问小妹,她得的什么病。小妹说,听说是癌症,整了好久,花了十几万,还上过省城,都没整好。我听后心里不由地袭来一缕冰凉,毕竟我们有过那么一段恋情,并在记忆的角落里还能找到那段美好的回忆。不过很快就被另一种声音给拦住了。你去看她,她算你什么人?感情上你亏欠她吗?果然伤感顿消。于是,我对小妹说,我工作忙,抽不开,就不回来了。再说她和我也早就没什么关系了,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二年过春节,我回家过年,走到村口碰到了小莲的父亲。这时的他已经退休回家,满头白发,老多了。他手里拿着一瓶酒,看得出是刚从商店买来的。他看到我后,要我等他一下,他给我说句话。我要妻子带孩子先走,我停了下来。老人走过来说,你先在这等等,小莲给你留得有件东西,我取来给你。我问是什么东西?他说,等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老人的家就住在前面的水井垭上,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老人把手里的一个布包递给我,说这是小莲临走时交给我的,她要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中,还说你只要拆开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扭头便走。听得出来,他说到后面的那两句话时,声音有些打颤,喉咙里也有些哽咽,显然在抑制着心里的极大悲恸。
我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好一阵隐痛。仿佛中小莲出现在眼前,她满脸是泪,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倏忽间,我的自尊没有了,鼻子有些发酸,视线也有些模糊。
我镇定了一情绪,开始看手里的布包。布包是一件旧汗衫做的,针脚缝得很密,一看就知道缝制者很费了一些工夫。布包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掏出身上的小剪刀,望里一扎剪开包布。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鞋垫,有好几十双,我翻了翻鞋垫,在鞋垫中间找到了一封信。信很厚,至少有七八页纸。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打开封皮抽出信笺,一行行我十分熟悉的字迹便立刻跃入我的帘。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小军: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早已离开了人世,但我不管是到那里,我都是爱你的,即使到了天堂,我也会为你祝福,保佑你和你的家人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