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替卫家还了欠给冯大的钱，无非就是她能救得卫贞贞一时，却救不得她一世。凌楚思孤一人行走江湖，不可能带上一个卫贞贞。这样的人家欠下的那钱，她本就不放在里，可是，就算自己今天替卫贞贞还了钱，摊上这样不把她当人看的父母，卫贞贞恐怕依然逃不过被卖到别人家为为婢，甚至是更悲惨的命运…

那个穿着文士儒衫的年轻人显然也是来了真火，见凌楚思明明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就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全然不顾纲理常，忍不住就继续怒骂：“小妖女妖言惑众，简直荒唐！发肤受之父母，为人女，为父母尽孝还债理所当然！便是父母卖掉女，为人女者，也应贴父母，断不该为此而心生怨由，你个妖女，莫要在这不逊！颠这人常理！”

她只能自救，别人谁也救不了她一辈。

不过说实话，被人叫了这么久的老妖婆了，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妖女这个说法，还好听些…想到自己的要求竟然已经低到这个地步了，凌楚思不由得嘴角一。

凌楚思扭过来，不由得微微拧起了眉。

然而，还不等满脸泪痕的卫贞贞回答，在这么一团的情况下，却突然又有一人大喇喇的冲了来，直接找准凌楚思，一手指指着她的鼻，简直气得七窍生烟的愤而骂：“哪里来的妖女，满嘴胡言语，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冯大只是陪着笑。再看老卫和卫嫂，一个仍旧在那里装死一般的一言不发，另一个也是讪讪的模样，只是忍不住的小声嘀咕着抱怨了一句：“哪家闺女的这么大脾气，放着好日不过，又没把你卖到什么腌臜地方。”也知冯大所言属实。

卫贞贞被她娘抓得浑一抖，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

沉默寡言的老卫都是一惊，猛地抬起来，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看向凌楚思，至于卫嫂，情急之下，更是连之前丝毫不敢招惹凌楚思这样看着就像是大家小的念都忘了，扯着嗓就要冲上来抓着卫贞贞哭喊撒泼。

卫贞贞听明白了凌楚思的言下之意后，却是一阵惊惧，满心都是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去冯家的命运，吓得浑都在颤抖。

听着那个卫嫂的话语，凌楚思嘴角一扯，染上了一抹冷笑的意味，她认真的看向卫贞贞，突然语惊人：“纵使要卖，也是自卖，既然已经沦落到了这个份上，为什么卖的钱，还要给不顾你的意愿就想要卖掉你的人？”顿了顿之后，凌楚思又补充了一句：“你都要被卖了，还不如自己卖，何必让他们卖了你？”

凌楚思定神看向卫贞贞还在惊惶颤抖的双，一字一顿的说：“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想好了没？”

再看这人的步伐法，武功学得竟然也还凑合，比寻常街上那些只懂个三拳两脚就敢逞凶斗狠的小混混们应该能上些。

照隋朝的律法，家立法方面，可以说是严格的维护父权和夫权为内容的家长制统治地位，孙在家中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家中长辈。而凌楚思刚刚对卫贞贞的说辞，完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凌楚思一脸“(#￣︿￣)”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屑的情绪，打断那个人喋喋不休的说教怒骂，冷冷的开问：“你谁？”

凌楚思轻轻的抿了抿。

冯大听了一愣，神扫过脸上满是泪痕、依旧些许日后慢慢长大所有的秀丽模样的卫贞贞，再看向同样惊呆了的老卫和卫嫂，睛里突然闪过一阵惊喜贪婪之。

他把卫贞贞买回来，就是因为看她模样生得好，打算给自己妾的。如果卫贞贞的卖钱给了她自己，岂不是又带到了他们冯家？就算不给家里那个大妇，直接给了卫贞贞，自己也不心疼啊！

如果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卫贞贞在努力挣脱、甚至是不顾一切的逃走，却因为她的弱小而无法逃脱，那么，即使自己边不可能带人，凌楚思也会先把人救走，然后再想办法找个地方把人安置下来。但是，卫贞贞的法却是一直在祈求她那两个本靠不住的爹娘，这样的话，就算现在把人救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卫贞贞恐怕依旧是被人鱼的命运…

原本看这年轻人一文士打扮，只当是个在家里读书读傻了的书呆，不过听他一一个“妖女”的，叫得这么熟练，想来应该是武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