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你家老老太太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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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怕什么！伪君！——没事儿，我家屋都是隔音的。”

董小玲住这儿吗？呦，小玲！恨死人了，从一楼打听到六楼，都快不是我的了！你别忙，我就这儿坐了。咳，你们这大研究生，就住这破地儿呀！一、二、三、四，住四个？！太惨了儿了。脆还住我们家算了，反正你有车。别忙活，我不吃。怎么，冒了？什么不要！我知你当人面儿刚，背地儿里指不定多少泪呢。哎，他来看过你吗？他跟我爸翻了，这一个多月都没去过我家。哦，那还差不离儿，对你好就行。别谦虚了，你这么灵，他敢对你差了！哈哈，别闹！说真的，我真有儿羡慕你呢。我那个？早踹了。一天到晚儿跟我摆谱儿显阔，完他爸他妈完他妈他爸。见我一次就穿一儿新的。我明告诉他：我就是想玩玩你，没别的意思。你是男汉，咱们就好玩好散；你要想跟我粘乎，我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聪明着哪，装成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好像真喜我似的，好像我对不起他。其实我哪儿也没亏了他…咳，整个一大傻孩。你笑什么？瞧你那鼻，红得真好看。我知你一肚鬼，连我都不告诉句实在的。别动，让我靠着你。你真想不毕业就跟他走？他得去吗？现在卡得又严了，我爸都说了不算，什么？你真没一句实话。以前你不这样啊。你刚来上大学的时候也不这样啊。小玲你真学坏了。什么大学生、研究生我都见过，没你这么一会儿像小孩儿、一会儿像老儿的。哎你们楼下看车的老儿真逗，瘦得木儿似的，还满嘴逗哏儿哪！神病？我怎么没瞧来啊。哪个老朱他爸？你怎么谁都认识！姨夫最近来信了吗？你有发烧，躺下吧。别装蒜了。你要再唬我，我就给姨夫写信说你在这儿不老实。看我这鞋漂亮吗？哪儿不老实？嘿嘿，你自家个儿知！住我家那时候，一胡同，谁接你呀？谁送你呀？哎哟，我不说了不说了，快撒手。咱不开玩笑了。后天我爸过生日，早儿去啊，帮帮我。讨厌死了，每年都闹得乌烟瘴气的，我们家成戏团了！最好让他也去，老儿又有儿后悔了，说不跟他一般见识。你的话他还敢不听？别逗了！走吃东西去，我请客！这屋那几个人呢？跟她们在一块儿，你真成了老太婆儿了。我特讨厌这些小姑娘，一个个长得猴儿似的，假模假式地也充谈恋！懂个呀她们！我最瞧不起大学生，酸溜溜的。别生气呀，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跟我也不一样。我记得你小时候一天到晚儿有说有笑的，厉害起来大哥都不敢惹你。怎么现在念书念得病怏怏的。快走别修理你那脸儿了，我都饿死了。后天到我家我好好给你拾掇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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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胡抓挠着，她醒了，看了一，又看了一月亮“呀，谁让你掀的！你坏！你这么坏！我不，你赔我，你赔我么！”

我过谁呢？好像只有爸爸。但那是父之。妈妈，已经不是我的了，那时就不是。她不我们，她…小玲，三楼董大他妹妹，现在该有二十六七了。现在孩都好几岁了吧？那是只有我们俩知的秘密，世上有多少只有两个人知的秘密啊。自从那次，她的形象在我心里崩溃了，像鲁迅说的受的糖塔。现在我当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很正常，很正常，她是个好女人，当然，假如见了面那真有…她认不我的！我不也是个人人公认的好人吗？可谁知我这两年来所的这呢？真不明白四年的中文系读下来是否值得，像老孟和老孔那样成天泡在图书馆，也许真以为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可我呢，是像鲁迅写的那个魏连殳那样，躬行着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吗？我不承认，月亮在上，我不承认。我发觉自己是在找一样东西，我几次发现了那东西，凭我的机智，我诱捕了它们。可就像茅盾说的，在到手的一刹那，改变了模样。就像今晚，真没料到，她有个这么豪华气派的家。又看错了。走着瞧吧，老孟、老孔、大老焦，你们谁也甭打算有一天能笑话我，风凉话谁都会说，风凉…

你想写小说，因为诗赚不了几个钱。你很聪明，知赚钱的小说该怎么写。你让她给你借来一本厚厚的案例，一个寒假便演义了五篇：《京广线碎尸大劫案》，《二两黄金的贞》，《荒岛女》，《市长的私生》，《血染风巷》。这些小说至今仍在京广线以及其他各线的钢铁长龙中担负着宣传社会主义法制和社会主义德的神圣使命。不过，自从收到第一批稿费，跟她吃了一

月亮扯过一条厚实些的云，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