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有时我竟疑惑起来：白是不是我的丈夫呢？我到底是白的什么人呢？如果我同白还有着夫妻的关系，那末为什么白能平心地看着我同任何一个男人睡觉，而不起一儿愤怒和醋意呢？为什么我能坦然地在丈夫的面前同着别人那毫无羞耻的事情呢？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这是我的白呢？这是我的丈夫吗？这是我曾经在许多情敌的手中夺回来的人吗？这就是我十年以前当唯一的理想的那个人吗？这是莲嘉心积虑要从我的手中夺去的那个风采奕奕的少年军官吗？唉，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莲嘉，莲嘉，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呢？是不是还记念着你失去了的白呢？你把他拿去罢！唉，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他了！…

那是一九一六年的夏天…在离彼得格勒不远的避暑山庄…午后我和我的亲密的女友莲嘉定到林中去采野，那各式各的野。林木是异常地耸而繁茂；我们走林中，只觉得清凉的气息，时而嗅着一野兰的芳香，就同了别一天地也似的，把什么东酉都忘怀了。我穿着一白纱的轻衣，这是因为我时常着白衣仙女的梦。莲嘉的衣服是淡绿的，衬着她那副玫瑰的脸庞，在这寂静的林中，几乎要使我疑惑她是天上的仙人了。呵，她是那般地丽！…但是我丽不丽呢？这件事情，到了后来我战败了莲嘉的时候，就可以证明了。

我们在林中走着走着，目前的觉使我生了许多罗曼谛克的幻想：这是多末富于妙的诗意的所在…我们两个丽的少女，在这神秘的林里，携着手儿走着，低唱着温柔而动人心灵的情歌…忽然林中现来了一个漂亮的少年，向着我们微笑，接着便走向前来吻我们的手，接着便向我们求婚，向我们表示慕…呵，这是多末有趣而不可思议的事呵。于是我不由自己地笑起来了。莲嘉莫明其妙地睁着两只大向我望着，不知我遇着了什么事情，我便把我的幻想告诉她了。

“啊哈，原来你想的尽是这些事情，”莲嘉带讥讽地笑着说：“快快地嫁人罢，不然，你一定要想煞了。”

“你们看，这好的天气，在这林中散步，真是很妙的事情呢。我住得离此地不远，是住在一所避暑的别墅里，我的姑母家里。今天午后兴致来了，所以我便一个人走来散步。不料无意中我遇着了你们，这真是使我引以为荣幸的事情呢。敢问你们二位也是住在这个林附近吗？”

“莲嘉，亲的，你不要胡说罢。你应当知一个人，尤其是我们这般年轻的少女，时常要发生着一神秘的，罗曼谛克的情绪，这情绪是很富有诗意的呵…”话未说完，我真地在我的面前见着了一个向我们微笑着的少年：他穿着一军服，目炯炯而发光，显得是异常地英俊；但是在他的笑容上，他又是那般地可，那般地温柔，…这实在与我适才幻想的那个少年差不多…我有迷惑了。我不能断定我目前的现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是在梦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中。我用手将了一下，想，莫非是我了不成？…我的思想还没有完结，便听到那位少年军官发一令人觉到愉快的声音：

“贵重的小们，请你们宽恕我，我扰了你们的游兴了。”

“我是军官学校的学生，白…”

好说话的莲嘉接着便向他问：

当我把客人引到家时，他就静悄悄地走去；候客人走了时，他又回来。起初，他看见我把客人引到家来，或者在门外听见我同客人的动作，他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总觉得有难堪的神情。当然的，谁个情愿把自己的老婆送给别人玩呢？但是到了后来，这对于他就成为很平淡的常事了。他不但不因着这事而烦恼，而且，如果哪一晚我独自一个回到家来，这反而要使他失望，要使他不愉快。

两虽然消失了光芒，在他的动作上虽然再找不一英俊的痕迹来，但是他却比从前胖得多了。在地位上说来，我成了主人，他成了仆，因为家务琐事：什么烧饭吃哪，整理房间哪，为我折叠衣服哪…这都是他的职务，我差不多一都不问了。

“是的。”我一说。这时我觉得他的目光集中在我的上。我不禁起了一为

“你来此地什么呢？”莲嘉又接着问他。他没有一儿拘束，同时又是很和善，很有礼貌的样，笑着回答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