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说完那人就问:“那你是谁?”
“那么,请把你们的证件拿来,因为我还不知
你们是谁。”
此刻我先生正在包里激烈地翻腾。他是对的,上路前将英文的结婚证译成了中文,又拿去中国领事馆作了公证。当时我还笑他迂,中国现在充满自由和人权,跟我离开时大不相同了。但我制止了他:“先别动,先听我的。”当然我是讲的英文。
他们没料到,一阵无声的慌。
“说你们夜闯民宅,
一个就该亮
你们的牌牌。任何受过正规训练的警察都会在搜查别人之前亮
份,是吧?”
“找谁?”警察说“査!”
“有结婚证吗?”
三个不速之客睛飞快地扫扫我,又扫扫这位手无寸铁的大个
老外,一
“果不
所料”的浅笑
现在他们嘴角。
我及时制止了我先生的回答。正因为他通中文,我才恐怕他发言。任何一个人在情绪激动时都最好不用非母语讲话,肯定讲不好。我怕他万一讲不知
浅的什么词儿,惹恼了这三位,我们今夜很可能被捉去坐班房。最终当然会无罪开释,但在这样的
暑中,跟其他犯人挤一块儿,没窗
,没澡洗,加上蚊
臭虫…到末了开释你,你罪也受完了。
住手。我们俩就那么汗浃背地偏着脑袋瞪着这个又
又闹的东西,等着它把我们冷却下来。实在不行了,我终于说“还是打开门窗吧,我快没气了。”
后来发现开窗也不对,好几扇窗没有纱窗,满屋都是蚊
叫。再关上窗拍蚊
,直拍到半夜十二
。总算累得死过去,倒在了那张大床垫
上安生了。
“警察!”
起初我以为我起噩梦了,梦到警车呜呜地叫,还夹着警察的打门声:“开门开门!公安局的!…”
三个人相视一。
唯有那个年长者掏了一个小红本,打开,里而写了他的名字,他是男是女,他几岁
其中一位问同伙:“你们哪个带了?我忘了带。”
我使劲压住被耻辱引的恶心。
我俩相视一,瞬间都在想我们这半辈
都
了什么让警察半夜为我们
劳。我忽然想起我这是在自己祖国,不及时请警察们
来是不对的,是会有后果的。
“你和他,”那年长警察以下指一下我的老外夫婿,像是指一件家
“是什么关系?”
我赶奔向大门,还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向门外问:“请问是哪位?”
“谁是这房的主人?”三人中稍老些的问我。
他们把我当成了个挣老外钱的暗娼了。或许左邻右舍就这么报的警。
我“哇”一声大叫,我先生给我叫醒,一副“不知是客”的表情。这才发觉不是梦,果真有人在打门,打得好凶:“开门!开门!公安局的!”
“你们都看过我们的证件了?”我说“知我们是谁了?”
这时我先生已现在客厅,一脸的糊涂。我用英文简单解释了我俩的
境,然后仍用英文对他说:“不要讲中文。由我来和他们对话。”
“夫妻关系。”我回答。
“请问找谁?”我声音很乖,还带微笑。
“原来邻居们还真看准了…”一个年轻警察说“现在这女的真不少!”说着他抖抖
,趿着拖鞋搜视整个房去了。
“把你们的证件拿来!”老成的那位喝斥我,
耷拉着,似乎不屑把我往他视野里装。其他两位也表现
相同的鄙夷。
我想我们是有的,有
国的一大把
籍证件,我怕什么?我就把门打开了。门
的三个男人没一个像警察的,都穿着短
,脚上是凉鞋,没袜
。再看看,连凉鞋也不趿,其中两人穿的是拖鞋,
着风尘仆仆的脚丫
。三个人虽然衣冠不整,却是个个正颜铁面。
三个人威严地沉默着。
“主人不在…”
我走客厅,在地铺上坐下来。我对我自己的从容十分满意。这时我先生已明白了一切,愤怒地瞪着三人,将我俩的
份证件“啪”地往他们面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