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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我可以在小说里再活一遍
罗雪挥
在很多人印象中,严歌苓是一个台湾作家,因为她文章中人wuchu1chu1透louchu的温婉细致,也因为90年代之后一系列她的畅销作品都chu自台湾chu版社,有的更经电影改编后让大家熟知——如李安执导的《少女小渔》,李翰祥的《女房东》还有陈冲导演的第一bu影片《天浴》,都chu自她的小说。
可这位让内地读者即熟悉又陌生的作家,却是地地daodao的chu生于上海、童年生活在安徽、又成长于成都的大陆本土作家。说她本土也不准确,1989年已过而立之年的严歌苓赴mei留学后,便长期生活在mei国,在远离母语的环境里,用中文,想象着重温着属于她那个年代的记忆和故事。其产量和质量始终保持稳定的水准,在国内同年代作家中少有。
今年,她又连续chu版了2本小说《第九个寡妇》和《一个女人的史诗》。小说仍然继续了她的女xing视角,背景同样是她熟悉的上世纪40~80年代。不同的是,小说变得轻松甚至诙谐,她也开始将个人经历的片段糅进自己的小说。
写作20年,严歌苓说,她希望读者了解到她的另外一面——存在于她讲述的固定时代下的那些女人的故事里。
生命每天都有狂huan的se彩
中国新闻周刊:《第九个寡妇》和《一个女人的史诗》在文风上有了突变,从血腥、无情变得很有娱乐xing,如《第九个寡妇》的英文版叫《在饥荒与情人们之间》,有评论称这是中国当代文坛上第一个快乐寡妇,什么原因让你有了这样的变化?
严歌苓:我的个xing有非常黯淡的一面,有的时候是绝望,但是也有非常爱开玩笑、cha科打诨的bu分。我觉得那么无情的故事,如果再用很沉重的方式去写,就会chu现控诉的gan觉。那zhong控诉的语调我们用了很多年,不够客观,也不够冷静。
写《第九个寡妇》的时候我正好在非洲,我看到非洲人是怎么样接受苦难,怎么样chu1理苦难的。非洲人这顿吃了下顿就不知dao吃什么了,然而他们照样在唱歌tiao舞。女人背着孩子,一边用bang子打木薯,一边tiao。这zhong对苦难的接受形式让我非常gan动。
生命每天都有狂huan的se彩。
中国新闻周刊:这zhong调侃与诙谐的语调会不会对苦难有不敬的成分?
严歌苓:我觉得没有。悲剧表现chu来的喜剧调子,实际上更可悲,是卓别林式的。
不过《第九个寡妇》中的王putao是一个胜利。所有她战胜苦难、危机的方式,一步一步都是胜利的。她在生活当中,在男人当中都游刃有余。王putao是一个非常英明的人,了解风水lunliu转,最后还会转到原地,这zhong悟xing和直觉很理想化。但我自己恰恰是和王putao相反,有的时候我会逆着自己的直觉。
中国新闻周刊:你属于很理xing的一类人吗?
严歌苓:我是一个很“纪律”的人,后天qiang加在自己shen上很多纪律,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的本xing有时候会发作,但我会ma上让自己收敛。
中国新闻周刊:但你描绘的女xing很多都是将天xing发挥到酣畅淋漓的人wu。
严歌苓:这是我的向往。我12岁进入bu队,就知dao让天xing泛滥是绝对要吃苦tou的。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怎样收敛自己。但是从我本xing上来说,应该有和她们近似的地方。我为什么要zuo小说家?因为我可以在书里再活一遍!
中国新闻周刊:你笔下很多人wu都比较复杂,并不是单纯的纯洁或者坏。
严歌苓:人xing不就是这样的吗?完mei的人还有什么写tou?就要不断地把人xing打开给你看,这很过瘾。会让你吃惊的。
中国新闻周刊:人xing里的哪些方面会让你吃惊?
严歌苓:我很小的时候在文革中看到的东西就经常让我吃惊,天天吃惊。很多你没有想到的一些人wu,假如没有文革,他都是另外一个人。
中国新闻周刊:可文革开始的时候你只有七岁多。
严歌苓:但是也看到了。我觉得正是因为小,才那样刻骨铭心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