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袁秀才气的脖都了：“你就是这么替东家办事的？一句不合就走？”

“先生不知，东主有待，说先生不是凡俗世间人，千万不能用俗世间你谦我让的虚礼来待先生，先生若觉得可，自然就可，先生说不可，那就是不可，嘱咐在下万不可若待俗人一般，跟先生虚来让去，那就是徒惹先生笑话了。”王掌柜客气非常的解释。

袁秀才连翻了几个白，斜着王掌柜，牙痛般龇牙咧嘴：“你们东家…好生清雅，我问你，你们东家怎么知我这心愿的？”

“不瞒先生说，”王掌柜重又坐下笑：“在下不知，先生和我们东主都是清雅人，我们东主说过什么闻弦音而知雅意，在下一个俗人，哪里懂这个？”

“官人宽坐，您是瞧着这墙上的牌有意思不是，小妇人也觉得这事怪人怪，有意思得很，我们掌柜说，这是一位常来小店吃面的客官让我们掌柜的，那位客官每天二十碗面钱、酒钱不拘多少，有一碗算一碗，挂二十个牌在这墙上，起了个名字叫面，但凡有银钱上一时为难的，只要墙上有牌，来就能要一碗面一碗黄酒，若有客官肯往墙上添面，多少不拘，叫添泉，那位客官说，这是他一位朋友的心愿，他是替他朋友的这善事，这善事怪吧？送面也就算了，还要送酒，这酒哪是穷人吃的起的？唉，都是有钱人的事，俺们这些小妇人不懂！小店的面味可是名的好，官人要吃碗什么面？您看，今天有五面，丝酸笋面可是刚刚新鲜上市的！”焌糟言语利，三言两语说了墙上牌的奥妙，又推荐起汤面来，袁秀才呆了好半晌，才忙招呼：“两碗丝酸笋面，一碗添泉！”

“唉，”王掌柜轻缓的叹了气：“可惜了，先生既不满意这酬劳，在下只好替东主句烦劳，就此别过。”王掌柜说着，站起来就走。

墙上整齐的钉着四排挂钩，一排大约有十几个钩，最上一排挂钩上面，写了几个只有桃大小的黑字：“滴恩，涌泉报”涌泉报！涌泉是自己的字！袁秀才心下‘忽通通’猛一阵，难不成这就是酬劳？可这滴之恩、涌泉相报太过俗语…

袁秀才怔怔的看着墙上取下一个，又挂上两个的一排滴木牌，隐隐觉丝不对劲，忙转看着已经吃完了面，正端着碗喝面汤的孔秀才，孔秀才吃完了面、喝净汤，又不不慢的要了杯茶喝了，站起来，在焌糟的情相送中了小店，他竟没付面钱！袁秀才嘴微张，呆了片刻，‘呼’的站起来，两步冲到墙前仰去看。

吃了面，袁秀才又坐了好半天，才背着手来，走十几步，停住步，转望着净清非常的小小汤面馆，眯着睛看的神，这是谁？知他名涛字涌泉号顽石容易，可他怎么知他发过这愿？要是有本事有了钱，就让在这大相国寺和贡院讨生活的穷士们不什么时候都能面面的喝杯酒、吃碗汤，他怎么知的？那事和东主都不是凡俗人…

袁秀才呆看了好大一会儿，才转过，背着手往桑家瓦晃过去。

“官人是一回来吧？”焌糟又情的上前招呼，袁秀才忙应：“是一回，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刚才那个秀才吃了面没给钱。”

“你们东家善事，关老事！”袁秀才斜着睛，王掌柜眯眯笑着只不答话，袁秀才等了好半天也不见王掌柜说话，忍不住开：“我说过了，你们东家善事，关老事！”

“两位官人稍宽坐，这就好。”焌糟情的送上两杯清茶，收了面钱，顺手挂了两个滴牌到墙上，不大会儿，就送了两碗面过去。

第二天一早，袁秀才照样晃桑家瓦附近的瓠羹店，洗脸牙喝八宝擂茶，王掌柜这回等他喝完了一碗擂茶，才站起来坐到袁秀才对面，神定气闲的看着袁秀才笑：“先生昨天看的可满意？”

常，不过让孔秀才这么一打岔，倒把他心里的那怒气打消掉不少，袁秀才看着孔秀才吃了一会儿面，无趣的移开目光，看向新来的两个穿着厚实的丝棉绸长衫的男，两人挑了张桌坐下，笑容温和的吩咐焌糟：“四碗面，一碗爆鳝面、宽汤少青，一碗大面，宽汤重青，另两碗添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