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共产主义同情我父亲。不过你怎么想就怎么想。

“区别什么？”

“等一等，我父亲不是知识分。”

“不怎么说，对十六岁一个少年来说，你要他挑，他一定挑克思主义。你说呢？”

“对不起…”

“三四十年代的国，大多数知识分都同情共产主义。好莱坞的艺术家，不同情共产主义就是缺乏人，缺乏人的本良知、缺乏艺术独创。中国的三十年代，你父亲至少是同情共产主义的。对吧？”

“事实就这样。他在十六岁之前一个字也不识。”

他受了挫折，愣着，两一片空白。脑里是更大的空白。

“等等，我不记得我是否对你说过，我父亲是知识分…”

“原因吧。不过我相信我肯定会去中国的。”

“我也相信。”

当然什么？我父亲当然是天然的计划生育，荷尔蒙减退，频起来，我母亲停止了和他。

“结果呢？”结果一打听飞机票价，算了。你们这些尚的特务们据说薪不怎么样，让你们舍生忘死的是你们尚的动机。就像你刚才说的：无辜的表弟中弹倒下。全人类都下来也不上没招谁没惹谁的表弟，全人类无辜者的表弟。

“我父亲没有参加计划生育。”

“你看，我就知他把它们混了。”他的得意在大脸上发着红光。“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正如国那些跟你父亲同代的知识分，把共产主义和人主义混得一塌糊涂！…”

我看一手表：还有三十分钟到五。不知他是不是个时上下班的人。

我又一次看看表。这人要是那披星月的工作狂，我又得搭去一小时工钱。

“我的父亲十六岁参加了八路军。不久国、共就合作了，把共产党领导的武装队伍统一整编，为了抗日救国。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不是以信仰划分敌、我。因此，我父亲参加共产

“您刚才说，我父亲的问题，是把共产主义和人主义混了…”

“能让我把句结束吗？”

“没关系，我不急着下班。”他说。他倒慷慨。“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谈。我曾经学过两个月的中文。我的中文老师三十年前从台湾来。他对中国内地的认识比较书本化。”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上下文有，言归正传地说：“我肯定你父亲是个浪漫的人。他浪漫吗？”他见我犹豫地，劲又大起来：“也许中文里浪漫的定义和英文不完全一样——别去它。关键是，你父亲在十六岁这样蒙昧的年纪，很难把共产主义和人主义区别开来。”

“你父亲，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年轻知识分，会怎样醉倒在一个漂亮的主义里。”

“怎么会？！”

是漂亮的主义的牺牲品。比如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维特式的漂亮的忧郁，让日本一大批青年自杀。一些漂亮而新颖的思，像弗洛伊德在二十年代，克思主义在三四十年代，萨特存在主义在六七十年代，哇！纽约大街上，咖啡馆，好莱坞的大小聚会上，年轻人醉倒在这些思里！芝加哥在六七十年代，有十来家咖啡馆叫‘无路咖啡馆’。正像你们中国，三代人醉倒在你们的红梦想里！”

“啊，我几次想去！…”

“没关系。”他定了定神，说“要不你先说？”

“不过我父亲不是…”

“不不不，别叫它审讯，就是一般的了解情况。咱们彼此了解嘛。来来来，你先请。”

他看见我看表，脸上现“别为我心”的温和表情。

“您先请。”

“当然当然。”

“还是你请。”

“没去过中国的人在国占绝大多数。但他们非常为中国心。我就非常担心中国的事，包括你们计划生育的全国大运动。了不得！我完全能够想象你父亲的忱。”

“那您是怎么区别的？”

“是您在审讯我呀。”

“可能吧。”十六岁的父亲不知克思是谁。不过我懒得跟你讲清楚。

“你听我说，信仰共产主义的人，在国大多数是知识分”

“你去过中国吗？”你肯定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