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冷下来,载人摩托都提前收工回家了。远远的,好不容易开过来一辆出租,天华习惯地举手扬招,那疾驰而至的出租车一点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开得近了,才看清车里有客。
等了十几分钟,一辆车厢空敞的公交车开了过来,车子一停,天华利索地上了车,在一排横座上坐了下来,车厢里要比外面暖和多了。车子一启动,他走到后面位子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身心感觉很累地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马路上清寂少人,公交车开得飞快,还有两站,就该下车了。天华心头庆幸着自己的安然无事,想象着回家之后,马玉敏听到了打架的情形,该是一种啥子感觉。
陡地,揣在兜里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在疾驰的公交车上,手机的铃声显得特别清亮。
手机里马上响起了马玉敏神秘而又带着惊慌的声气:“天华,是你吗?”
“是的。”听她的声音,天华顿时紧张起来:咋个像出了什么大事?
“你现在在哪里?”
“公交车上,快到家了。”天华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答。
“你快别回家,别回家来。”
天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问:“出啥子事了?”
“你还问呢!”马玉敏用责备的语气道“喊你去看打架,看打架,你怎么又掺乎到里面打起架来!真是的…”
天华冤枉地叫起来:“我是没和人打架啊,我就是看,就是在一边看啊!”“你还赖,还鬼扯!”
“是真的。”天华不由申辩说“玉敏,我一点也没出手打人。这个事…”
“可人家把证据都拿到了,”马玉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别再诡辩了。”
“证据?啥子证据!”天华又是一惊。
“你的围巾呢?你出门前你妈给你围上的那条羊绒长围巾。”马玉敏带着股气忿忿道“人家都拿到家里来了,围巾上沾满了血,那个被打倒在地的死人身上的血。人家认出你来了,说这围巾是你戴的,说你跟着我和他们喝过咖啡,他们认得你。说你…唉呀,反正你现在已经成了杀人嫌疑犯,你知道吗?杀、人、嫌、疑、犯!”
马玉敏一字一顿说出的这五个字,仿佛炸弹样在天华耳畔震响。
“你还不快躲躲,警察在家附近等着你呢。”
天华的脑壳“轰”地一声响,一下子全昏了。他的眼前掠过小时候在别墅小区里遭警察追捕的画面,头皮阵阵发麻,几几乎要瘫痪在公交车的椅子上。他的手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里凉飕飕、空落落、光溜溜的,啥子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