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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2)

地域上,石塘咀的看不起油麻地的。份上,红的看不起半红的;半红的又看不起随便的;那些随便的,又看不起乞丐。

“当然啦,你以为是二四寨那么低级,可以尸收殓,即时上床吗?”看,这个骄傲丽的、曾经有男人肯为她死的红牌阿姑!

“如,”我连忙解释“你不明白了。但凡不明白的,不问,没有损失。”

“到了1997后,就不会那么恐慌了。”我只好这样说。

于是她教会我叫老举的例行手续,由发笺至巾、执寨厅、打围、屈房…以至留宿。多烦琐,就像我等考试:幼稚园学试、小一派位试、学能测验试、中三淘汰试、会考、大学学试…我才不

见如,我也不敢胡言。基于一好奇,腼腆地问:

她果然不问了。我只联想到,当年是否也有一个男人,背负着德重担和传统桎梏,又不愿她苦恼,所以说:“你不明白了。但凡不明白的,不问,没有损失。”然后她果然不问了。但遇三杯酒,况逢一朵新,片时笑且相亲,明日晴未定。

“1997?这是什么暗号?关不关我们三八七七的事?”

还想形容那饭,阿楚抢着说:“这是我们的民生。不过那饭,番茄不鲜,洋葱不,猪扒不好吃。”

因为我见如带着受辱的神,咬着下,思量用什么话来回答我,好使我对她的观提升。每个人都有职业尊严。我的脸开始因失言而起来。

——所谓执寨厅,设响局,六国大封相的锣鼓喧天,歌姬清韵悠扬。饮客拾级登楼,三层楼的寮嫂必恭必敬地迎迓,呼“永定少到!”然后全寨女燕瘦环,一一奉为君王。但晚饭消夜甜烟酒打赏、还有什么“夹翅费”、“开果碟费”、“巾费”、“白”之类贴士…连“床金尽”四个字还未写完,我已壮士无颜。

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吧。她的本质是中国人的本质,她有与众不同之,只是因为她红了。“永定!”她以手在我前一挥。见我这样定睛望着她沉思,心底不无得意——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吧。“让我告诉你一些‘手续’好不好?”

你别说,中国人最倔神是“阶级观念”简直永垂不朽。连塘西阿姑,也有阶级观念。大寨的,看不起半私明的;半私明的,又看不起大西尾转海傍炮寨的——一行咕喱排着长龙等着打炮,五分钟一个客。

“还去过哪些街?”

“好好好。”我一叠连声答应。

想不到塘西女有此等架势。真是课外常识。老师是不肯教的。

阿楚发了一,如半句也不懂,她以为阿楚在嘲笑她的落后。

在我无言之际,阿楚又把中心问题提来:“你到过哪儿?”她惟一的兴趣,只是当侦探。“很多街。譬如中环摆街。当年十二少的居停已经拆了,变成一间快餐店,有很多人站在那里,十分匆忙地吃一些橙件拌着白饭。”

阿楚在我俩谈得兴采烈的时候才到。

对她说:

因她迟来,如不好把她讲过的从说起,怕我闷。我把西瓜、心递予阿楚,她又不怎么想吃。见我俩言笑晏晏,脸不好看。

言孟狼,我不应该那么直话直说,好像一拳打在人鼻上。

“我今天漫无目的到走,环境一也不熟,路上很闹。我们那时本没什么车,都是走路,或者坐手拉车。我在来来回回时被车撞到五六次,真恐慌。”

想归想,不敢漏半分笑意,我正问如

听得阿楚对一个饭盒的诋毁,我忽然记起某家之言:“苦瓜不苦,辣椒不辣,男人唔咸,女人唔姣,最坏风。”

“你以为人人都学你拥有一个秘密号码?”阿楚没好气。

“哦,有这样的一饭吗?听上去好像很丰富似的。”

“——我们不是的。”如说“大寨自有大寨的,虽然为阿姑,却不是人人可以过夜,如果不喜,往往他千金散尽,也成不了幕之宾。”

“如果想——那么要——我是说,要经很多重‘手续’吗?”

“那是鲜茄洋葱烩猪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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