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夫耄矣。无论如何,这证明了,共产党有改正错误的勇气,是有力量有信心的表现。
跟着来的是三年灾害。真是“自然灾害”吗?今天看来,未必是的。反正是大家都挨了饿。我在德国挨过五年的饿“曾经沧海难为”我现在一
没有
到难受,半句怪话也没有说过。
上面既然号召反右,那么就反吧。知识分们,经过十几年连续不断的运动,都已锻炼成了“运动健将”都已成了运动的内行里手。这一次我整你,下一次你整我,大家都已习惯这一
了。于是
哄哄,时松时
,时
时弱,一直反到社教运动。
到了1958年,轰轰烈烈的反击右派运动逐渐接近了尾声。但是,车不能停驶,不能停蹄,立即展开了新的运动,而且这一次运动在很多方面都超越了以前的运动。这一次是
神和
质一齐抓,既要解放生产力,又要肃清资产阶级思想。后者主要是针对学校里的教授,
其名曰“
白旗”“白”就代表落后,代表倒退,代表资产阶级思想,是与代表前
,代表革命,代表无产阶级思想的“红”相对立的。大学里和中国科学院里一些“资产阶级教授”狠狠地被
了一下白旗。
前者则表现在大炼钢铁上。至于人民公社,则好像是兼而有之。“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是当时最响亮的号,大炼钢铁实际上是一场
大的灾难。全国人民响应号召,到
搜拣废铁,加以冶炼,这件事本来未可厚非。但是,废铁拣完了,为了完成指标,就把完整的铁
,包括煮饭的锅在内,砸成“废铁”回炉冶炼。全国各地,炼钢的小炉,灿若群星,日夜不熄,蔚为宇宙伟观。然而炼
来的却是一炉炉的废渣。
那时我已经有四十七八岁,不是小孩了;我是受过
等教育、留过洋的大学教授,然而我对这一切都
信不疑。“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是
信的。我在心中还暗暗地嘲笑那一些“思想没有解放”的“胆小鬼”觉得惟我独
,惟我独革。
当时究竟划了多少右派,确数我不知。听说右派是有指标的,这指标下达到每一个基层单位,如果没有完成,必须补划。传说
了不少笑话。这都先不去
它。有一件事情,我脑
里开了
窍:这一场运动,同以前的运动一样,是针对知识分
的。我怀着
固的“原罪”
,衷心拥护这一场运动。
从全国形势来看,当时的政策已经“左”到不能再“左”的程度,当务之急当然是反“左”据说中央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在庐山会议上,忽然杀来了一个彭德怀。他上了“万言书”说了几句真话,这就惹了大祸。于是一场反“左”变为反右。一直到今天,开国元勋中,我最崇拜、最尊敬的无过于彭大将军。他是一个难得的
汉于,豁
命去,也不阿谀奉承,代表了中华民族的浩然正气。
人人都想早上天堂,于是人民公社,一夜之间,遍布全国,适逢粮丰收,大家敞开肚
吃饭。个人的灶都撤掉了,都集中在公共
堂中吃饭。有的粮
烂在地里,无人收割。把群众运动的威力夸大到无边无际,把人定胜天的威力也夸大到无边无际。麻雀被定为四害之一,全国人民起来打之。把粮
的亩产量也无限夸大,从几百斤、几千斤,到几万斤。各地竞相
虚作假,大放“卫星”有人说,如果亩产几万斤,则一亩地里光麦粒或谷粒就得铺得老厚,那是完全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