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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帶(6/7)

步,她在月亮地下停下來,執著我的手,她的身高只到我眉毛。

她稍稍舉頭,面對面看着我,只覺天上的月亮這樣高,我的人這樣近。她說、“

你莫拋棄我的呀!”我答,等到可以回中國,我與你到胡村去上墳。而此地是日

本,一枝的父親的墳,秋天我與一枝去上過。



我與一枝的事沒有告訴池田。上次問起姓蕭的,池田道,他與人妻同居,破

壞他人的家庭。池田自是心直。但我每在新聞紙上看見現在的日本人稍稍越軌就

一敗塗地。為了遊興。為了邪戀。現代社會裏人們的一點點道德,也像他們的一

點點薪給一樣,你要揚眉吐氣便休想,你要闖禍自殺便有分。像我這樣身在外國

,沒有根蒂搭鐸,單靠朋友間彼此敬重,對于男女間這樣的事尤其要小心。但是

不然。我倒要做個強者試試,看是不是如此容易就統統壞了。

住在一枝家兩年,后來我遷居,不能再與一枝天天在一起,有時就難免憂愁

滿目。一次陰雨連旬,池田久無信來,我忽忽遂病。不是為與一枝的事,而是我

的日常情意荒失,至于要不能格物了。原來故國山河之思,五百年必有王者興,

徵信只在于現前我對人對事物的好情懷,可是我如何竟會忽然覺得心智短絀,對

自己也霧數不可喜了呢?

我自出亡金華道上以來,常恐人世的大信失墜,那時好得眼前人有秀美。今

在日本,有一枝也一樣。但是遷居后,一枝要隔幾天纔來看我一次,常時未免太

清寂,甚麼事情我便要去多想。雖說知天可以不憂,達性可以忘情,但我有時仍

會心裏解不開。因為憂患是這樣的大,因為這裏是要看你做人的修行。我如今做

人,真可比淨飯王的太子入雪山修行,中間有一時期,他曾失去了三十種相好,

八十種莊嚴,叫人看了心疼,何況我還比他是個世俗之人,又焉得不有時而憔悴。

我原是鄉下孩童出身,至今天氣變化與人事驚險不能使我病,病多是因為自

己做人有欠缺。並非那一樁事情做錯了,而是在一些極小的地方對自己不滿了。

每逢這樣的時候,其麼都無用,惟有等自己想明白了,倒也不是悔改,不知如何

,當下就又灑然,病也好起來了。我如何可以不看重人世的憂患。古來遊戲天人

之際者,如李陵的亮烈,諸葛亮的謹慎,他們亦宁是有淚如傾的人,只是他們不

見得當真哭泣罷了。而我給朋友寫信,亦從不咨嗟一聲,並非自制,卻是只為面

前的紙張筆墨都這樣靜好。解憂不是解決問題,或辦妥了一樁事情就可以,而宁

是在與問題或事情本身無關之處,如窗外的一草一木,室內的一桌一椅,對之只

覺我與萬物歷然皆在,當下就有著個安心立命了。解大憂是要以格物。

春雨瓦屋庭樹皆淨,我一人在房裏,席地就窗口矮几前趺坐,小病心事如水。無端想起了王昌齡的詩、

西宮夜靜百花香欲捲珠簾春恨長

斜抱雲和深見月朦朧樹色隱昭陽

我把來在心裏過了好幾遍,只覺就是寫的我對中華民國的思慕,並且對我自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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