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洁说：“耽误什么？如果你方雨林急着想另找一个女人结婚成家，别拿我说事儿！”

丁洁不说话了。她脸苍白，怔怔地背对着方雨林坐着，眶里隐隐地闪动着的光泽。过了好大一金儿，丁洁突然站了起来，角里虽然仍然闪动着一丝，但从整个的神情上看，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说：“是的，我说过我是一个非常理的女。如果你不健忘，我还对你说过，我还是一个非常固执、特别自信、经常会耍一小的女。不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让别人来决定我要什么，或不要什么。我不会迫别人去什么，但也不会让别人来左右我，告诉我不应该去什么…”

他俩一前一后匆匆走电视台明亮宽敞的走廊。又一前一后穿过电视台大院内的一个绿化区，走到后院的一个副楼，走一间闲置不用的小化妆间。这里没有旁人。丁洁狠狠地看了方雨林一，说：“好，钱我收回。这些年算我瞎了！”

丁洁无奈地只得说：“你说你说你说！

丁洁指着那个纸信封：“这钱的确是我送到你家去的。但送钱的主意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我太了解你了。我知，给你送钱，一定会伤害你这个大男主义的自尊，但我爸一定要我这么。他一直关心你爸的，一直也没忘记他这个老下，还关心你们家的境况。所以，这钱…你要退，直接返还给我爸。”说着“啪”地一声把那个装钱的信封又甩给了方雨林，径直走了。

方雨林说：“丁洁，你常常说你是一个理胜于的女。在这件事情上，你为什么就不能更理智、更客观、更冷静一些？你应该相信，我刚才说的这些，是一个成熟男人负责任的表白，要这样的结论，对于我也是极痛苦的…”

丁洁拿起那个信封，也不回地走了去。

这个方雨林了，他想的事，是一定要想尽办法到的。他早跟她说过，上帝造就男人，就是为了让他们不顾一切地把应该的事情成了。不想事，或没有那劲儿去千方百计成那些应该的事情的人，白白地多长了那么个玩意儿，就不叫男人。也许从小就生活得特别细致和规范的缘故，每每听方雨林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和鲁，她总是特别不习惯，特别不自在，但心里又总是特别赞成和兴，总觉得方雨林补足了她一生神上所缺了的又总在企盼的那什么东西。那是一极租后又极顽的东西。丁洁甚至猜到他是为了那笔“钱”而上门“兴师问罪”的。

方雨林再次竖起一手指，放在嘴上，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方雨林却说：“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方雨林却说：“我打心儿里激你！天地可以作证，这些年除了你丁洁，我方雨林再没有如此亲近地接过任何其他的女。我在对待和理你我之间的关系上是绝对认真严肃慎重的。但是…”

方雨林答：“私事。”

方雨林说：“我不是要左右你，但这件事毕竟是两个人的事。而且，丁洁，你想想…你也快30了，不能再耽误了…”

丁洁冷笑一声：“好一个但是！

丁洁说：“私事免开尊。

方雨林却说：“但是，有一觉在我心里已经折腾了一遍一万遍。我一千次一万次地想排除它，但一千次一万次地排除不了。我曾一千次一万次地告诉自己这觉只是个错觉，但当它一千次一万次地反复现时，我才悟到，它不完全是一错觉。即便是错觉，我们也得重视它…”

当然，方雨林真的现在自己面前，她还是略略地愣怔了一下，她怕他当着自己那么多下的面，让她下不来台，所以赶制止他：“方雨林，你…”方雨林却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丁洁别吱声，一边关上那扇玻璃隔墙的门，一边从大衣袋里掏一个装得鼓鼓的纸信封轻轻地放在丁洁面前。

不知为什么，丁洁的泪一下涌了来。她激愤地说：“方雨林，你…你别欺人大甚！”

那信封里装的果然是她送到方家去的1500元钱。

方雨林真是有难辩了：“怎么又变成了我急着要结婚成家？”

方雨林说：“我想，你也早就觉这一来了。我们俩在生活经历、家教养、格层面和内心都存在着太多不一样的东西…你我要长久地生活在一起，的的确确不太合适…”

方雨林却说：“你必须听着。”

方雨林说：“我知你对我好，对我们全家人好…”丁洁更生气了，便叫了起来：“你给我闭嘴！

大概因为丁洁这一声喊叫太响，外间那些年轻编辑记者纷纷回过来，向主任室投来好奇的一瞥。

丁洁却说：“没有，我没有这觉。”

丁洁问：“公事私事？”

方雨林平静地：“请一。1500。”

丁洁打断了方雨林的话，说：“我知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