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林匆匆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把最后一块发面饼填进嘴里，把碗往水池子里一扔，随手抹去小桌子上的饼眉和汤永痕迹，细心地检查过窗子上的cha销，拉上窗帘，收拾起那些放大的照片和那盘录像带，架起一个小梯子，把它们放进墙上一个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的bi柜里（bi柜被一张复制的敦煌飞天古画遮盖着），然后撤去小梯子，把小梯子sai进床底，这才关上门，锁上那把大铁锁，还用力摇晃了一下门，确证已经锁死，这才匆匆离去。

方雨林的自行车放在自然博wu馆接下低矮chaoshi的自行车车棚的尽里tou，再往里去是只有六七辆早已报废了的破旧公车。

方雨林掏chu车钥匙刚要开车锁，十分mingan的地发现在他的车周围有一些刚留下的脚印。有人来踅摸过他的这辆车？他疑惑了，四下里打量了一下。

四下里静悄悄的。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车，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开了车锁，向外骑去。但一上ma路，他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他。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停了下来，往后看了看，后面并没有人。他便骑到附近一个小卖店买了包烟，索xing掉tou向回骑，骑了大约百十来米，确证了没人监视自己，这才又掉回tou，向前骑去。

专案组所在地是个ting旧的平房大宅院，两三位先到的同志悠闲地在青砖影bi前那棵大槐树下ca洗着各自的自行车。他们大都是检察系统的同志。“方公安，今天怎么迟到了？昨晚又跟谁去OK了？”其中的一位跟他招呼dao。“跟谁？跟自己。”方雨林笑笑。“来caca车吧，给你留了个空儿。”另一位“检察”指指自己shen旁说dao。大家都知dao方雨林是市刑侦支队中的破案高手，都愿意接近他，听他说点啥。

方雨林笑着答应了声：“哎。”但锁上车后，却照直向后院的厢房走去。他的办公室在那儿。脚印的“疑惑”还在困扰着他。后院厢房里没人。方雨林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觉得有点不大对tou，好像有人翻检了自己桌上的东西。他忙打开chou屉，chou屉里也被翻动过了。

“你们谁动我东西了？”他探chutou去大声问前院那几位仍在ca车的伙伴儿。

“怎么了？哥儿几个来了后，还没上屋里去过呐。”其中的一位答dao。

方雨林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chou屉，然后去问传达室的老王：“老王，一早谁上我那屋去了？”老王神情有点怪异，只说：“没瞅见。”方雨林又问：“昨晚呢？”老王好像在回避什么：“也没瞅见。”方雨林不信：“就这几步路的事，您怎么会没瞅见？”“您丢东西了？”这回老王抢了个主动，反问了一句。方雨林说：“东西倒没丢。”老王便说：“没丢，你嚷嚷个啥嘛！”方雨林不乐意了：“您这是什么意思？”老王忙说：“没啥意思…没啥意思…我一个看大门的还能有啥意思？”

回到后院厢房，方雨林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刚想拿起个卷宗来看，传达室的老王来告诉他：“刚才忘了跟您说了，一早乔检吩咐，您上班来了，先上他那儿去一下，说有急事要找您。”

专案组组长乔检察长的办公室单独设在一边的小跨院里。

“乔检，您找我？”方雨林问。

乔检察长指着一把椅子，让他坐，并笑dao：“怎么了，一早起就整chu个驴脸，谁欠你钱了？”说着，拿chu一盒烟递了过去。

方雨林摇了摇tou，谢绝了。

乔检察长晃了晃那盒烟：“大中华，绝对是真货。不chou白不chou。”

方雨林一本正经地：“乔检，上边让我上您这儿来，是作为被审查对象，还是作为您这个专案组的工作力量？”

乔检察长淡淡一笑：“怎么，觉chu些什么来了？”

方雨林激动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才…”

乔检察长却仍保持着他那zhong不jin不慢的神情，对方雨林zuo了个手势，让他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如果组织上要审查我，清正大光明地干。”方雨林坐了下来。“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我们审查…”乔检察长也不示弱。“我要你们审查我？

我有病？是你们…“方雨林又激动起来。”坐下，坐下。没人跟你吵架。“乔检察长又提醒方雨林dao。

方雨林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一时间却不说话了。

“好吧。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你们市局来了两个同志…”乔检察长说dao。

方雨林一下急了：“他们搜查了我的办公室？”

乔检察长托起眉mao：“方雨林同志，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他们究竟zuo了些什么，你别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但一切都是符合组织手续的。”

方雨林一下站了起来：“符合组织手续就可以luan来吗？”

乔检察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方雨林！”

方雨林不zuo声了。

乔检察长恢复了他那不jin不慢的语调，说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