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方雨珠答。

“小汪，你过来一下。”回到办公室以后，廖红宇就着手办理这件事。小汪是集团公司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谁都知，他是冯总跟前的“红人”小汪听到廖主任叫他，便放下手里的事，走了过来。当时，方雨珠也在场。廖红宇从瓶里倒了半脸盆，让她洗去手上脸上所沾的泥。“这个女孩儿录取了。”廖红宇对小汪说。“谢谢廖主任！谢谢！”方雨珠喜望外地，差一把脸盆都碰翻在地。小汪却为难地看了看廖红宇，说：“这…”快人快语的廖红宇说：“别这那的了，把她补到录取名单上去。”小汪说：“名单上已经够数了。”廖红宇问：“名单呢？不是还没报冯总吗？”小汪去外间取来名单。廖红宇翻了翻名单，吩咐：“再加一个，上给冯总报去。”小汪迟疑了一下：“廖主任，这回的招工名额是冯总亲自定的，他说过只招22个，一个也不增加。您要再加一个…是不是请示一下冯总？”廖红宇说：“你先给我把她加上，冯总那边我去解释。”小汪仍在持：“可冯总…”廖红宇知要不收拾他一下，他是不会化下来的，便说：“加不加？不加也行，把你推荐的那个小表妹去掉，腾个名额给她…”这一招果然灵验，小汪的态度立就改变了，忙说：“行了行了，23就23吧。”说着，拿上名单匆匆走了。

方南珠从地上起，用力推开他们，并说：“拜托，再替我上个肩。”“别开这玩笑了…”一个搬运工说。方雨珠恳求：“拜托！”另一个搬运工说：“小妹妹，你咋能扛得动这个？”

廖红宇对那两个搬运工使了个。他们便搭起麻袋，再次向方雨珠肩上放去。大约只颤栗着支撑了一两秒钟，方雨珠还是倒下了，麻袋先掉下来，接着人也倒在了地上。脸上手上上都沾上了泥。但她上又从地上起，哀求：“麻烦两位大哥再给帮个忙。”那两个搬运工犹豫着看看廖红宇，见廖红字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等方雨珠摆好姿势，脚下也站稳了，再次搭起麻袋往方雨珠肩上轻轻搁去。一秒…两秒…颤栗…继续颤栗…但终于住了…方雨珠开始迈步…一步…两步…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还是扛不住…麻袋慢慢地从她瘦弱的脊背上往下落…她踉跄了一下，赶站住，两只手死死抓住麻袋的两只角，想制止麻袋的落…但麻袋还是在慢慢地顽地往下落…她涨红了脸，咬牙关，手背上脖上都绷起了老的青。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黝黑的发发际里渗，顺着她清秀的脸庞不断地淌下来…终于…她沉重地…倒在了到都淌着泥的地面上。

方雨珠快要哭了：“求你们了！”搬运工们说：“行了，甭跟他们玩儿了。那个当儿的已经走了。”方雨珠忙回看时，廖红宇果然已经上车，正在关车门。她便冲过去尖叫了一声：“有的，别走啊！”这一声叫，果然起了作用。廖红宇真的又下了车，照直地走到方雨珠面前。

惭愧，绝望。廖红宇一动不动地站在她旁，只是看着她哭，等着她把自己心中全的委屈和绝望都发来。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哭够了，方雨珠突然从地上起来，从一旁的地秤上抓过自己的棉衣，也不回地向大铁门外跑去。这一刻，廖红宇决定录取她。

“扛？”她问。

方雨珠坐在泥中，趴在极肮脏的麻袋上低声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