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洁把摇得跟个拨狼鼓似的，连连说：“不行不行，那不天打五雷轰？”

“在学校的时候，你没觉我有这怪病？”周密问。丁洁笑：“早觉了。我们几个女生都觉得您怪怪的，怎么就离不开这条围巾呢？我们还议论过，哪天，去把您这条围巾偷了哩。”周密说：“我妻也总是笑我，说我对围巾的情，比对她还重。这条黑白围巾是她去圳前给我买的，她说留个纪念吧…”丁洁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周密轻轻叹：“也许…那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不准备再回到我边来了…”“甚至在你当了副市长以后？”丁洁又问。“大概吧。”周密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影。“她一直就是这么个理论。她说她当时离开我，不是因为地位和财富的问题，完完全全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合不来。她说我太内向，内向得有让她受不了。所以，即便是现在我的地位和财富状况发生了变化，她也并不认为我们两个人应该重新走到一起。”

周密缓缓地摇了摇，说：“我就是不希望你对我言必称老师。”

“你能不能在那么一个特定的时间段里，只把我当成老周，当成周密，当成一个能跟你说说心里话的男人？行吗？”

周密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在这一上，你们两个人可以说非常非常相似。”丁洁的脸上微微红了起来，说：“是吗？”周密却淡淡一笑地叹：“说句开玩笑的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也许就是女人拥有智慧了…”虽然周密已经声明了是在开玩笑，但丁洁听了这句话，还是愣怔了一下，立即说：“周老师，这可不像是您说的话。”周密忙笑：“开玩笑，纯粹是开个玩笑。”但丁洁的心态和谈话的气氛似乎还是受到了影响，有几分钟时间，她只是低坐着，不再说话。

周密严肃地嗔怪：“又胡说了不是？”

周密关切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周密忙说：“周密，或者，就叫老周。”

周密沉了一下，说：“以后，别再跟我‘您’啊‘您’的了，行吗？”

。这话，千真万确。再往后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从冬天一直到天，以至一秋，我就把它从木箱里找来围上。无意中甚至还养成了这么个病，只要脖上没东西围着，我就整天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少了个什么东西，甚至就可能冒生病…”

丁洁笑了起来：“真的？”她真的不能理解，一个人居然会“依赖”上一条本不起儿的围巾。这围巾可以说是任钱不值俩钱。

丁洁略有一尴尬地：“不是在听您说吗？”

丁洁笑：“那我叫您什么…”

丁洁忙说：“那怎么可以？您是老师…”

丁洁叹：“一个非常有脑、有主见的女人。了不起…”

周密突然显得有激动，把整个上半向丁洁的方向倾俯过来，睛里闪那么一她从来也没见过的光泽，这光泽里包的不只是急切和恳切，还有一她完全不能解释的东西，（不是灼，而是一…一…她也说不清的东西）。电光石火般地稍纵即逝，却让她打了个寒战。她得征了一下，刚想抓住那一瞬间的受，细细地回想一下那让自己非常陌生而心悸的东西，以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位时，周密已经主动地从刚才的“要求”里撤退了。他也许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失分寸了，便忙说：“一切都由你，都由你。把我当老周，当周密，当周副市长，还是当周老师，都由你，都由你…”

丁洁即刻也把脸上的笑容收了，正地说：“不行，老师就是老师，老周就是老周，周副市长就是周副市长，这可不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