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吃哈达斯的事我不想说得太多了。对我来说，那不是一次值得炫耀的经历，尽接下来的情节完全是照我设计的程序向前发展的。冰激凌火锅并没有吃完，四个人一份的东西大概只消耗了不到五分之一。因为他在刚开始尝了一小之后，便啧啧，再也不肯动一下勺，并且地皱着眉，好像那是一坨一坨的狗屎。

小姑娘伸两只手在脖后面的发捋捋了，从李明启手里拿过风筒，把它扔到了座旁边的地板上。

“老变态钱埋单时一也不心痛，他大概以为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所以，一张老脸兴奋得就像猴。他想开跟我说话，我在他面前竖起一手指，轻轻地摇一摇，意思很明显，就是请他闭嘴。他居然像小孩一样听话，真的就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我很快就把对面的他当成了空气，开始一小一小地慢慢品尝。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冰激凌哩，所以也就没有可供比较的参照。我的尖会到了香柔的觉，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说实话，对我来说，那味太甜太腻，我不怎么努力也没法在齿颊间找到淡淡的香草回味。

“去阿达斯的主意不是突然冒来的，我已酝酿很久，就是要利用那个讨厌的老变态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我还不到二十岁，有小虚荣心不算过分吧？

“但我真的很善良，不想一下搞得他很难堪，而是准备先礼后兵。我跟他说我们可以去阿达斯坐下来谈一会儿。

“这事情后来又发生了两次，都是他突然从街角冒来，手捷得像一只猴。他反复跟我说着钱的事，说只要我答应，一切好商量。他可以一次给我五百块，一千块，两千块…我知这情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我一味地躲避，只会被他看成弱可欺。我准备奋起反抗了。

“他很快就把我要的东西买了，坐在我对面，殷勤地望着我，小声地问我是不是可以走

“我坐在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的目光里，用慢镜中小鸟啄般的淑女动作挑着面前的冰激凌，那算怎么一回事呢？但是，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好好地享受一下号称‘冰激凌王国的劳斯莱斯’呢？我对对面的老变态视而不见不就行了吗？

小姑娘盯了李明启很久，突然说：“你伤到我了。”她把光一闭，发一甩，望着墙角发呆。李明启赶说对不起。小姑娘很快回过神来，说：“没关系嘞，至少你不是有意的。”她叹了一气，继续望着墙角，好像那儿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似的。她突然一笑，把光收回来，神情平静地望着李明启，说：“其实，说到xx，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第一次失算不算被xx。你有兴趣吗？你是不是很累了？你想不想听我把故事讲完？”

“我知人多的地方最安全，而附近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新华书店。但我前脚刚书店，他后脚就跟了来。书店里人虽然很多，但大家都忙着埋看书，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兴趣。他靠近我，压低了嗓说，如果是工资的问颗，完全可以商量。我不想跟他说话，故意往人多的地方钻。他仍然像一条蚂蝗似的地盯着我不放，好像他是一只猫而我是一只可怜的小老鼠。当然，那天我还是想办法把他摆脱了。*

“见我拿餐巾纸了嘴角，他如获大赦，甚至想起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我发现了他的企图，朝他一竖手掌，很决地阻止了他。我问他，好吃吗？他望着我很快地摇了摇。我说，可我觉得还可以。你去跟我买两份曲奇香冰激凌吧，我要打包带走。

李明启望着她了。

“他立即兴得颠儿颠儿了。上问我阿达斯在哪里。我也不知阿达斯在哪里，我是从同寝室同学的嘴里听到的，她用很不屑的吻向我们炫耀，说二百四十八元一份的阿达斯冰淇淋火锅也就那样，什么香草来自达加斯加，什么咖啡来自西，什么草莓来自俄勒冈，什么巧克力来自比利时，什么果来自夏威夷，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太甜太腻，边吃还得边用柠檬漱，烦人。

“那好，我接着开始的故事往下讲吧。”小姑娘说：“后来，我又碰到过那个老变态三次，也是在新华书店不远的路边。我不想见他，他真的让我很恶心，所以，远远地一看到他，我就躲了。我没想到他会跟踪我。

“可是，等我们打的到了那儿才知，原来我搞错了。第一，它的名字不叫阿达斯而叫哈达斯；第二，那应该是有钱的公哥儿向小MM献殷勤的地方，‘她就请她吃哈达斯’。现在的我，则和一个岁数可以我爷爷的糟老成双成对，这戏一开场便说不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