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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7)

埃里卡的时间慢慢变得像块石膏一样。有一次,当母亲用拳暴地敲击它时,这时间立即像石膏似的纷纷碎裂开来。遇到这情况,埃里卡那细细的脖上就好像围上了矫形外科用的石膏制作的时间的脖,她懒散地坐在那里,成为他人的笑柄,并且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必须回家。回家。每当有人在外面遇到埃里卡时,她几乎总是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此,妈妈今天才从女儿那训练有素、攥住的手指里去抢夺这件新连衣裙。母亲说,松手,把衣裳拿过来!你追求形式上的东西,为此,你必须受到惩罚。至今,你不受重视,生活以此来责罚了你,现在,尽你像个小丑似的穷打扮和化妆,你母亲同样不理会你,你母亲以此来责罚你,把连衣裙拿过来!

母亲解释说,本来,像埃里卡现在这样,已经使我心满意足了,她也许不会再有更多成就。但是,要是她只听信母亲我一个人的,那么依照她的才能,她本该很容易成为跨地区的钢琴家!然而,埃里卡违反母亲的意愿,有时受到外界影响,自己臆想来的对男人的情分散了对学习的注意,像化妆品和衣裳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使丑陋的拉得更长了,在她给事业来个好端端的开之前,事业就毁了。维也纳城音乐学院钢琴教师的职位倒是肯定能够得到。她不必去音乐学院的一所分——区音乐学校实习,许多人把自己年轻的生命葬送在了那里,一转的工夫,发灰白了,背驼了,也没当上校长。

每个月,当埃里卡去一趟咖啡馆坐坐时,母亲便会知她在哪家咖啡馆里,并且可以往那里打电话。她随滥用这个权利。这是家自己制定的安全和习惯框架。

敲打着自己那早已被埋葬了的当钢琴家的梦,她或许正像幽灵似的同自己的学生一起没在什么排练场上。在那里,如果有必要,可以随时打电话找到她。此刻,或许埃里卡为了消遣、为了演奏和演唱的需要,正同与自己志趣相同的同行们坐在室内演奏场所聆听欣赏呢。在那里,也可以打电话找到她。埃里卡在同母亲所设置的围栏战斗,再次请求人们不要打电话找她,因为这会犯母亲,母亲是独自下命令的人,这是她对自己女儿的要求,这样的结果便是使得越来越少的人还想见女儿或同她谈话。埃里卡的职业,同时也是她的业余好,是从事魅力无穷的音乐。音乐占据了埃里卡的时间。在这里,没有其他时间的位置。没有什么能像音乐界尖乐手的最级音乐演那样,能带来那么多的乐趣。

女儿从自己的卧室走过来,已经气得直哭。她一边咒骂母亲是卑鄙的坏,一边心里企盼着母亲烈地亲吻自己一下,立即同自己和解。母亲发誓说,埃里卡应该砍掉自己的手,因为她的手打了妈妈还揪掉了母亲的发。埃里卡的啜泣声越来越响,因为把母亲的发揪掉并疼了母亲,这使她后悔万分。埃里卡很快就为自己针对母亲所的一切到后悔,因为她自己的母亲并且从很小的时候起就了解母亲的禀。最终如所预料的那样,埃里卡一边号啕大哭,一边

只是埃里卡这样虚荣,这讨厌的虚荣心,使母亲苦恼心烦,埃里卡的虚荣成了母亲的中钉。这虚荣是埃里卡现在必须慢慢学会放弃的唯一事情。现在学会放弃要比以后学会放弃好,因为很快就上年纪了,年纪大时虚荣是一特别的负担。年纪大本就够是负担的了。这个埃里卡!音乐史上脑脑的人曾经过虚荣吗?他们不是虚荣的人。埃里卡必须放弃的唯一事情就是虚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要的时候,埃里卡还应由母亲好好收拾收拾,别在她上留下什么多余的祸害。

母亲发零稀落,哭闹着站在起居室里。自己的埃里卡经常在起居室里举行私人音乐会,在这间起居室里除了她之外,还从未有别人演奏过钢琴,所以她便是这里的最佳演奏者。母亲哆哆嗦嗦的手上还一直拿着那件新连衣裙。假如她想把这件衣裳卖掉,那她必须尽快手,因为这画有甘蓝叶球大小的罂粟的衣裳,人们只穿一年,过后便再也不穿了。母亲上被揪掉发的地方,现在到疼得钻心。

突然,埃里卡冲向自己的衣柜。一令人难以捉摸的猜疑涌上她的心,而这猜疑曾经多次得到过证实。比如,今天柜里又缺了秋天穿的装。了什么事情?瞬间,埃里卡就发现缺了什么衣服,并且已经知是谁该对此负责。只有唯一的一个人会这件事。你这个无耻的人,你这个无耻的人。埃里卡愤怒地对自己的上司喊叫着,同时用手指抓住母亲染成了褐发,她的上已了灰白。理一次发也贵的,最好不去理发店。埃里卡每月用刷和染发剂给母亲染发。现在,埃里卡用手扯着母亲的发。她愤怒地撕扯着,母亲号叫着。当埃里卡停止撕扯时,她手里已握满了一绺发。她一言不发,吃惊地打量着这一绺发。染剂反倒使这些发易折断了。一时间埃里卡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理这些发了。后来她走厨房,把外层染欠佳的褐发绺扔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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