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解释说，如果了什么事的话，他们会第一个得到风声。因为没有人听到什么与埃里卡的年龄和矮相符的消息，也没有任何消息报来，另外也没有找到尸。尽如此，母亲又给两个医院打电话，他们也什么都不知。医院向她解释说，夫人，这样的电话毫无意义。也许正好有装有女儿肢的血淋淋的包裹被扔到相隔很远的垃圾桶里呢。然后母亲一个人留下来，一老年公寓现在她面前，在那里她以后不会再孤单了。

洲母狮从已经铺好床的卧室悄悄走到起居室，屋里重新打开的电视播放着联国歌。一面红黑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这是节目结束的标志。她本来用不着再次打开电视机，因为国歌她背得来。她把两个小瓷人换位置，把大晶缸挪个地方。缸中摆着人造果。她用一块柔的白布把果亮。女儿对工艺很懂行，说果得很糟。母亲否认这严酷的评价，这还是她的住所和她的女儿。有朝一日如果她死了，情况自然会改变。她把卧室里的布置重新仔细检查一遍，把叠成等边三角形的被的一角小心地揭开。亚麻布绷，像着盘发髻的女人的发。垫上用锡纸包着的、作为饭后甜的一块蹄形巧克力还是除夕留下的。如今这惊喜不复存在了，因为必须给她以惩罚。在床柜上的床灯旁放着女儿正在读的一本书，里边有一枚孩手绘的书签。旁边的杯里倒满了，准备夜里渴了时喝，因为不必再给她这么多的惩罚。为了让尽可能保持冰冷、清新，保证里面没有因已经放了太久会走了味的小泡，母亲从里又接了一杯。在双人床上自己这边，她倒是没这么心。只是于小心，她每天早上刷牙时才把假牙从嘴里摘下来，随后就立即装上。假如埃里卡夜里还有什么愿望的话，只要能办到的，她就会满足。埃里卡将内心的愿望留在心里。她在家里还不温和幸福吗？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母亲又把一只大青苹果放在书旁，让女儿有更多选择。母亲把剪碎的衣服从这儿抱到那儿，像一只为了孩不知疲倦，把小猫叼来叼去的老猫，然后还有第三，可以有灯光，看得清楚的地方。女儿应该立即看见由于她自己的过错造成的损失，可又不能太显。最后科胡特太太把衣裳碎片放到女儿的电视柜上，小心翼翼地，仿佛埃里卡应该为了一次音乐会立即全穿上似的。她必须注意，让衣服有形有样。母亲整理好各袖碎片，像放在一个托盘上似的，把她的破坏活动公开展示来。

母亲从她刚才待着的暗轻轻来，到抓，差一儿把女儿拽到地上，然后才到战斗的第一阶段。她不声地朝女儿上打。女儿愣了一会儿之后，回手还击。埃里卡的鞋跟发一像是动腐尸的气味。因为邻居明天要早起，两人无声地纠缠在一场战斗中，结果还不清楚。孩也许于尊重让母亲赢，母亲则也许于害怕孩的十记小拳让孩赢。实际上孩得多，因为年轻，再说母亲在与她丈夫的斗争中已经疲力尽了。但是孩还没有在母亲面前充分利用自己的壮。母亲对着她自己上掉下来的——女儿的松散的发型扇了一记耳光。印着的丝巾飘了起来，又像事先定好的那样，轻柔、沉闷地落到前厅的灯上，与富于情调的想像十分吻合。此外，女儿于不利地位，因为她的鞋底残留着泥、草、垃圾，变得又又，她倒在脚下的地毯上。女教师躺在地上，只是由于红的西纱尔麻衣料的才稍稍减速。吵闹声大了。母亲怕邻居听见，就对着埃里卡发嘘声，让她安静。女儿想到邻居，为了报复，同样要求母亲：安静！两人相互朝脸上抓。女儿像猎鹰扑在猎上那样发一声叫喊，同时说，邻居明天肯定会抱怨受到了扰，那么母亲得承担后果。母亲发一声号叫，但立刻又压了下去。然后又是尽量压低声音的息、嘟囔、和装腔作势的叫唤。战斗一直没有胜负，母亲开始争取同情，使她那个年纪不正当的拼命的手段。她声音不太大地搭，断断续续地说不值一提的托词，说为什么她今天赢不了的理由。埃里卡被她的抱怨说中了，她不愿意母亲在这场战斗中如此耗费力气。她说，是母亲开始的。母亲说，埃里卡先动手的，这至少使她减寿一个月。埃里卡只用了一半的力气抓和

停，现在时机到了，她立刻告诉孩，因为门锁响了，喀哒一下，然后小门朝着母的灰而残酷的怀抱打开了。埃里卡闪电般迅速地走了来，像喝得太多的飞蛾扑到前厅明亮的灯光下。四的灯大开，像节日一样灯火通明。但是几个小时以来神圣的晚餐时刻还没用餐就过去了。

母亲躺下，又立即站起来。她已经穿上了睡衣睡裙，跑来跑去，把更多的摆设从它们原来的位置上挪去，放到另外的地方，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她望着那里摆着的钟。她已经要报复孩了。

母亲有疑心，克雷默尔先生从很早以前的家音乐会时起就想挤母亲和女儿之间。年轻人很可，但是他代替不了母亲，所有人都只有唯一的一个原始、本真的母亲。如果女儿和克雷默尔之间正好现一致的话，那将是最后一次。不久，重建房屋的第一笔定金快凑齐了。母亲每天都制定一个新计划，又重新否定掉，因此女儿在新房里也必须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也许现在必须锻打埃里卡这块铁了，趁它还着，趁还没有在瓦尔特·克雷默尔上烧。母亲的理由：火险、盗险、有人破门而、破裂、母亲中风（血压）、一般的和特殊格的夜间恐惧。母亲将在新房里每天重新收拾埃里卡的屋，每次总会比前一次细，但是谈不上单独给女儿安一张床，给她一张舒适的圈手椅将是最大的让步。

又过了十分钟，没有门锁响，没有和蔼的电话声说，请您立即到威廉医院来。没有女儿说，妈妈，我一刻钟后到，我被耽搁了。虽然电话铃响了三十声，所谓的室内乐女主人没有在电话的另一端报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