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行市长的遗告别仪式，”穿蓝衣服的说“早晨烧了三个就停下了，要等市长了炉房，再去后，才能到您们。”

“两个，一个是的，一个是国产的。的为贵宾服务，国产的为您们服务。”

“是。”

“炉已经留给市长了，国产炉为什么还要留着？”

“殓衣？”她有些不解。

“一个市长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贵宾很不服气地说。

我想起来净时忘记自己的脸了，惭愧地说：“我没有整容。”

“殓衣就是寿衣，”老者说“寿衣听上去吉利。”

塑料椅这边安静下来，开始聆听沙发那边令人瞠目的奢华。他们六个中间有五个的墓地都建立在的山，面朝大海，云雾缭绕，都是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海景豪墓。只有一

那个贵宾问他：“市长的遗告别还有多久？”

这个迟到的继续说：“早晨开始，城里的主要路就封锁了，运送市长遗的车开得跟走路一样慢，后面跟着几百辆给市长送行的轿车，半小时的路可能要走上一个半小时。现在主要路还在封锁，要等到市长的骨灰送回去以后，才会放行。”

“市长应该用炉。”

“净了，”我说“我自己净的。”

“你家里人太虎了，”老者说“没给你整容，也没给你化妆。”

前面的塑料椅里有一个候烧者对穿蓝衣服的抱怨起来：“等了这么久，也没听到叫号。”

我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脸，都是妆艳抹，好像要去登台表演，而不是去炉房火化。

茫大海吗？不可能，这是伟人骨灰的去，专机运送军舰护航，在家人和下属的哭泣声中飘扬海。我的骨灰从炉房倒来，迎接它们的是扫帚和簸箕，然后是某个垃圾桶。

“为什么非要等到市长烧了，才烧我们？”那个候烧者问。

“市长是不是贵宾？”

另一个候烧者问：“你们有几个炉？”

一个迟到的候烧者刚刚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站在通上说：“市里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各区县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千多人，一个一个向市长遗告别，还不能走快了，要慢慢走，有的还要哭上几声。”

“我不太清楚，”他停顿一下说“估计还有一会儿，请您耐心等候。”

“这个我不知。”

“这个我不知，我只知两个炉都停了。”

“我穿的是殓衣。”我说。

沙发区域那边有贵宾向穿蓝衣服的招招手，他立即快步走去。

“市长要用两个炉烧吗？”

坐在旁的一位老者扭看见了我的脸，惊讶地问：“你没有净，没有整容？”

我是孤零零一个人。给予我养育之恩的父亲杨金彪一年多前患绝症不辞而别，我的生父生母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他们不知此时此刻我已置另外一个世界。

城里主要路封锁了，其他的路也就车满为患。我想起早晨行走在雾里连串的车祸声响和此后看到的一片狼藉景象。随即我又想起半个月前报纸电视上都是市长突然去世的消息，官方的解释是市长因为工作劳过度突发心脏病去世。网上传的是民间的版本，市长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房的床上，与一个模共xdx时突然心肌梗，模吓得跑到走廊上又哭又叫，忘记自己当时是光。

“一平米的墓地怎么住？”

“你的脸，”老者说“左边的珠都去了，鼻歪在旁边，下这么长。”

然后我听到沙发那边的贵宾谈论起了墓地，塑料椅这边也谈论起了墓地。塑料椅这边的都是一平米的墓地，沙发那边的墓地都在一亩地以上。或许是那边听到了这边的议论，沙发那边一个贵宾声说：

坐在另侧旁的一个女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她打量起了我的衣着，她说：“你的寿衣怎么像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