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

鼠妹在哭泣。哭声像是沥沥雨声，飘落在这里每一个的脸上和shen上，仿佛是雨打芭蕉般的声音。鼠妹的哭声在二十七个婴儿夜莺般的歌声里tiao跃chu来，显得唐突和刺耳。

很多骨骼的人凝神细听，互相询问是谁在唱歌，唱得这么忧伤？有人说不是唱歌，是哭声，那个新来的漂亮姑娘在哭，那个穿着一条男人长ku的漂亮姑娘在哭，那条ku子又宽又长，那个漂亮姑娘每天踩着kuguan走来走去，现在她没有走来走去，她坐在地上哭。

鼠妹坐在河边的树叶下草丛里，她的shenti靠在树上，她的tui上覆盖青草和正在青草里开放的野hua，她的近旁是潺潺liu动的河水。鼠妹挂在脸上的泪珠像是挂在树叶上的晨lou，她嘴里哼唱哭泣之声，双手正在将那条男人的长ku改成女人的长裙。

肖庆如同一个路标那样站在鼠妹shen旁，看着漫山遍野走来骨骼的人，还有十多个routi的人，从零散走向集中。他们走到近前，聆听肖庆的讲述，肖庆的表情像是正在遗忘的旅途上，他的讲述东一句西一句，如同是在讲述梦中断断续续没tou没尾的情景。

这里所有的人走过来了，他们知dao鼠妹即将前往安息之地，他们轻声细语说着，说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离开，鼠妹是第一个离开的，而且鼠妹还有完好无损的routi和完好无损的mei丽。

这里的人群黑压压，他们都想走上去看一看坐在树叶下草丛里哭泣着feng制长裙的鼠妹，于是他们围成一圈在鼠妹四周走动。他们走动时井然有序地前后穿cha，有的向前，有的退后，这样的情景恍若水面上一层又一层盛开的波狼，每一个都用无声的目光祝福这个即将前往安息之地的漂亮姑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步chu围绕鼠妹行走的人群，对一直低tou哭泣，低toufeng制长裙的鼠妹说：

“孩子，应该净shen了。”

鼠妹仰起挂满泪珠的脸，愕然看着这个声音苍老的骨骼，停止feng制的动作。

“你已到入殓的时候，”苍老的声音说“应该净shen了。”

鼠妹说：“我还没有feng好我的裙子。”

很多女声说：“我们替你feng。”

几十个女xing的骨骼走向鼠妹，向她伸chu了几十双骨骼的手。鼠妹举起手里没有完成的长裙，不知daojiao给哪双手。有两个声音对她说：

“我们在制衣厂打过工。”

鼠妹把未完成的长裙jiao给她们，仰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苍老骨骼，有些害羞地询问：

“我可以穿着衣服吗？”

苍老的骨骼摇了摇tou说：“穿着衣服不能净shen。”

鼠妹低下tou去，动作缓慢地让外衣离开shenti，又让内衣离开shenti，当她的双tui在青草和开放的野hua里呈现chu来时，她的内ku也离开了shenti。鼠妹mei丽的shenti仰躺在青草和野hua上面，双tui合并后，双手jiao叉放在腹bu，她闭上yan睛，像是进入睡梦般的安详。鼠妹shen旁的青草和野hua纷纷低下tou弯下腰，仿佛凝视起她的shenti，它们的凝视遮蔽了她的shenti。于是我们看不见她的shenti了，只看见青草在她shen上生长，野hua在她shen上开放。

苍老的骨骼说：“那边的人知亲知疏，这里没有亲疏之分。那边入殓时要由亲人净shen，这里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每一个都要给她净shen。那边的人用碗舀水净shen，我们这里双手合拢起来就是碗。”

苍老的骨骼说完摘下一片树叶，合拢在手中向着河水走去，围绕鼠妹的人群走chu整齐的一队，每一个都摘下一片树叶合拢在手中，排chu长长一队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