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联名状

德川家康到达江hu后，伊达政宗几乎每日都登门拜访，二人常单独闲谈。而且，不论是去纵鹰田猎，还是去小石川传通院的工地，二人也经常偕行，甚是亲密。

将军秀忠内心不知有何想法。政宗并不认为秀忠对他已全无戒心。故他每次chu现在秀忠面前，都只说些生意话题，因jiao易乃是家康的富国之策，只要谈这个，就说明他是家康的拥趸。

“唐·罗德里格终还是乘坐日本造的船渡过了大洋。”一日，他问候过家康后，特意到了秀忠chu1“我们造的船能够渡过太平洋，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秀忠不明他是何意。

“这说明，日本国的工匠已能造chu可在大洋航行的ju船了。也许诸大名会因此竟相造船，大开生意之门。”

政宗甚是清楚，秀忠对他的话会产生怎样的不安，又将采取何zhong举措。政宗还说，自己和家康谈了些心里话。

“不论罗德里格还是索德罗，也不guan他们可信与否，他们的见闻都已过时了，并不足shen信。因此，在下希望集结能造帆船的工匠，在陆前的月浦再造一艘大船，派可靠的自己人乘船直接去欧罗ba。大御所对此亦甚认可，还请将军也多多关照。”政宗保证，若把能造帆船的工匠集中起来，自能防止其他大名任意造船，以免引起混luan。

问候完毕，政宗回到家中，在房里点土了一撮岛津氏赠送的萨mo烟丝。此时，大久保长安来访。

长安仍一边与下人打趣一边走进来，一见政宗便dao：“陆奥守大人，在下给您带来一个有趣的消息。”说罢，他从紫se小方绸巾中恭恭敬敬取chu一份文书“大坂城内有偌多志同dao合之人。请大人过目！”

政宗默默把烟guan递给侍女，不快地将文书推还长安。“石见守，你很能干，但有些过tou了。”

他日光古怪，言辞异常尖锐“联名状本为甚是重要的誓约，大家都要赌上shen家xing命。但你不是。”

“那…那大人对长安是怎么看的？”长安有些受挫，面lou不快。

“你的联名状不过儿戏！如今可不似luan世，各凭实力夺天下。齐心合力，到海外去，这个主意倒不坏。”

“若是坏事，长安也不会如此热心。这也是对大御所一片忠心。”

“只是为了大御所，就不会有什么联名状了。联名状自古以来便是yin谋祸luan的开端。即使你无那zhong想法，yan见大久保石见守拿着联名状四chu1走动，别人必会立时想到谋反。”

“谋反？”大久保长安倒xi一口凉气。

“哼。我从未想过联名状，我打心yan里就不信那玩意儿。”

“唔…”长安的表情益发严肃，把文书收回怀中。

“罢了。不叫联名状，改为同dao书之类…盖上印章封存起来吧。”政宗说完，拍手叫来一个侍女“给石见守奉茶，准备晚饭。”

政宗依然将忠言和亲密明确区分开来。大久保长安微笑着，把烟丝盘拉近了些，视线转向政宗背后的墙上。那里有一幅狩野元信的画，画面上，一只鹰踞在古木枝tou，目光炯炯。

“陆奥守大人。”

“何事？”

“长安chu言不恭：您的人品也不过尔尔！”

“哼！我天xing老实厚dao，行事从不只为一己私利。”

“长安能读憧陆奥守大人心事。大人必对有多少大名在这联名状上an过血印，颇为好奇。”

“那倒是。我gan兴趣的是，现在天下到底还有多少明白时势的仁人。”

“但大人今日突然这般说…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下不无担心。”长安轻轻拍了拍xiong“刚才这个文书…乃是立志环游世间的同dao中人的盟约。索德罗给过我一些绿宝石，我打算造些镶嵌绿宝石的螺钿盒子收藏此状。但长安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不错，绿宝石的小盒子，想法很好！”政宗又yu封住长安的嘴“我把我手里的红宝石也给你吧，必能zuochu更珍贵的盒子来。”

“陆奥守大人！”

“还有其他好的想法？”

“在下不知有‘林中无鹫，鸢竟称王’这等事。”长安向前挪了一步，敲了敲烟嘴“长安站在陆奥守大人您这ju鹫的背后，只是小小的伯劳鸟。”

“呃？”

“大人突然那般戒备，不，也许从一开始大人就那样想…唉，长安gan到甚是失望啊！”“石见守。”

“定是事chu有因，在下这般说，或许有些冒失。”

“唔…”政宗沉yin了一下，用力点点tou“并非…并非毫无端倪。”

“到底发生了何事？请明示！”

“但是…说亦无用。依你的聪明，怎能不知？”

此时侍女开始端饭菜上来，二人的话中断。一个侍女给政宗和长安斟满茶，政宗对她dao：“把椿夫人叫来。石见守好久不来了。椿夫人来了，你们就退下吧。”

椿夫人正是索德罗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