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所行赏,自己今日的要挟便没了任何意义了。
“这…既然大人已知道了,您自己有何对策?”
“哈哈!其实我心里已有了对策。要是给你黄金,反倒添麻烦。你说呢?”
“大人。”
“怎的?再干一杯!好像起风了。”
“鄙人还知您的一个痛处。”
“哼!是什么?”
“黑川谷的矿山。”
“哦?去年春天,我听信传言去试了试,发现金银都已被挖空,便打道回府了。”
“大人似有失当之处。”
“噢…我做了什么?”
“听说您在祭山时,把盛装的女子与矿工合共一百七八十人一起扔下深渊。”
“哈哈,屁话!你也认为那是我行的恶?有关此事的证人有好几位。因为藤蔓被虫子啃坏,才有此惨祸啊。”
“这种解释只有大人您自己相信。小人听说,那时掉落深渊的阿幸夫人,鬼魂至今仍夜夜徘徊。”
“松十郎,你是信了那谣言,才来要挟老子?”
“是。小人不过微末之辈,大人再震怒,也不会随便杀了小人,小人才敢前来。”
“唔。骂也不是,杀也不是。你就认准了这些?”
“是。”
“不过你漏了一桩紧要的事。”长安笑着又往松十郎杯里斟满了酒。
“忘了一事?”松尾松十郎只是喝酒,遍生黑毛的苍白脸上露出享受醇味的神情。
“是啊,你处处设陷,却忽视了关键。你太不知我长安了,我岂是那般怕事之人?”
“这么说,卖刀剑和黑川谷杀人都…”
“我做这些事面不改色。不过,那种事一个人可做不来。哈哈哈,世人怎么说来着?飞蛾扑火…但这季节早了些。”
松十郎哐当放下酒杯,捋了捋胡子“其实小人知道,所以来之前已给同僚留了信函。若我未回去,他就会拆那信函。收信之人正是本多上野介大人。为了不让那封信函流传世间,小人只能活着从这里离去。”
“哦?”“虫蚁尚且偷生,小人命薄,自不敢太疏忽。”
“话虽如此,那信函还有取回来的办法。我只要威胁冈本大八,他自然乐于帮忙。”
“大人,您过于气盛,其实,有时输也是一种赢。您就不欲抓住小人,为您所用?”
“我若说放了你,你欲如何?”
“我就会离开江户到京城,去求板仓大人施一碗饭。”
“看来你是急等用钱。好,我手头只有五锭金子,就借与你。记住,我可非受你要挟才与你。你拿着这些,赶紧回江户吧。”
长安从怀中取出刚刚铸成的五锭庆长大判搁在怀纸上,放到松十郎面前。松十郎脸上毫无感激之色,却也未推将回去。
“这些也许够使了。那么,小人就借下了。”他抬起脸,喝了若干杯酒之后,那脸上尚未现出红色“好花啊!”他掐下一串耷拉到头顶上的藤花,和大判一起放入怀中。
“松十郎,心情不错啊。打算向谁去炫耀藤花主子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