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少年在我正对面、刚才阿树一直坐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像被注she1了麻醉剂似的，shenti丝毫不能动弹，只是默默地注视他的一切行为。但我想，即使我的shenti可以活动自如，我也不会拒绝他在我的对面坐下，更不会悲愤地大声吼叫吧。

是我杀的…

少年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回dang，我想凶手或许真的就是他吧！但进入了耳鼓的这一句话却无法那么容易地渗进我的大脑。如同突然往盆栽里一口气guan入大量的水一样，他的声音充溢在我的tou盖骨与大脑之间，大bu分没来得及被大脑xi收。

少年看了看我的脸，稍微皱了皱眉tou，然后把shenti微微朝餐桌前靠了过来，嘴里说了些什么。你不要jin吧？他似乎是这样说dao。嘴chun好像的确是这样动了几下。然后，他伸chu一只手来，越过桌子想摸我的肩膀。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我的衣服时，我失声叫了chu来。

“不要碰我！”

我立刻把shenti尽量向后往墙bi的方向靠，就连沙发的靠背也快被我压弯过去似的。这并不是我有意识的动作，而是我在瞬间里zuochu的条件反she1。

就在这时，餐厅里所有明朗的谈话声都回来了。不，说它们回来了并不准确，实际上店里的音乐以及顾客们的谈话声从没有间断过，一直都沸沸扬扬。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再进入我耳朵里而已。但是，不一会儿，我脑子停止的时间又开始起来。

我的叫声似乎惊动了坐在通dao旁的一家人。那夫妇惊奇地回tou看了我一yan，因为担心碰上我的视线会尴尬，于是他们又转过tou去和家人继续聊天。

“你不要jin吧？夏海小姐？”

少年把伸向我的那双手缩了回去，又重重地坐在沙发上问我。我也重新坐好，并摇了摇tou说：

“怎么会不要jin呢…”

我很激动。虽然没哭，但挤chu来的却是呜咽声。

“我浑shen都不舒服…”

我的脑子里一片燥热，我不知dao是应该对他gan到恐惧，还是应该对他gan到愤慨。我只是gan觉到坐在自己面前这个少年shen上那zhong超乎寻常的气息。

不guan我在他面前如何惊慌失措，他依旧像在观察生wu似的，永远摆chu一副异常沉着冷静的面孔。而我，仿佛成了正在被人用显微镜观察的昆虫。

“夏海小姐，我可不想听到你凄惨的叫声。”

他的说话中没有任何gan情波动，仿佛就像没有了心肝似的。

我顿时gan觉到自己正与一个极其恐怖的家伙隔着餐桌对峙着。

“你为什么杀死我姐姐？”

想必他不会像阿树那样不时咧嘴而笑，更不会像阿树那样很容易就向对方倾诉苦恼，他是不可能因为别人而动摇的。他就像被剥落掉jing1神的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个被chou调人xing的人…虽然以这zhong形容有些古怪，但他给我的就是这一zhong印象。

“我为什么杀死博子小姐？我也不知dao为什么。”

他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似的慢吞吞地说dao。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不好，杀死她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你的问题？”

他仿佛陷入了沉思，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就在他沉默的时候，他的yan睛也没有离开过我。过了一会，他依旧保持沉默，只是略微地抬了抬下ba，指着坐在通dao旁那一家人说：

“你刚才一直在看那家人，是吧？”

这时，从那边传来两姐妹的嬉闹声。

“看到那对姐妹，是不是已经把她们当作博子和你？是不是又回到了从前？你刚才不是已经把珍藏心底的幼年时代那mei好回忆又重温了一遍吗？”

“不要再说了…”

我想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穿着鞋子在我的心里不停地践踏一般。

“我也有一个妹妹。在十几年前，我们也曾像那家人一样，围在桌前一起吃饭。虽然我不记得了，但确实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你觉得很意外吗？”

他每吐chu一句话，我心脏的tiao动就随之加剧起来。我的心仿佛正在一个通向无底shen渊的坡面上gun动，并且不停地加快速度。

“你看那个小女孩。注意，千万不要被她记住你的脸…”

少年略略压低了声音。

我把目光从他shen上挪开，并瞟了瞟邻桌的那个小女孩。她正站在沙发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正四chu1张望，一双小手jinjin地拽着母亲的衣服。我和那个小女孩素不相识，连她的名字也不知dao，但我依然觉得她十分惹人喜爱。

“夏海，如果那个小女孩十年后会杀人的话，你又会有什么gan想？”

“或许她会杀害她的父母或者姐姐，并不是没有这zhong可能，说不定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她那副小孩子的天真面孔完全是靠她的演技装chu来的，真正的她说不定正要抓起用来切汉堡包的刀叉，迅速地割破她母亲的hou咙。”

“求求你…”求求你别再说下去，你已经疯了。我用手伏着脸，jinjin地闭上yan睛，忍受着他的一言一词。他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一阵阵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