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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蒋介石(2/3)

蒋介石生长的时代,正值中国近代民族主义之兴,在空前激烈的内忧外患震下,仁人志士们的救亡意识特别烈。蒋介石历其境,有显著的民族主义与国情,原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我们细察他一生的言行,这位普遍被认为“民族主义”人国情,并非如是简单。他的反帝民族情绪很不一致,例如对英帝表现恶痛绝,而对帝却委曲求全,未免势利,更值得注意的是,在他心目中国家民族利益与其个人利益孰轻孰重的问题。我们不难看,他常把个人与党国的利益,二而为一,他的危机就是党国的危机、他的挫败就是党国的挫败、背叛他就是背叛党国,例不胜举。两者的利益固然也有互相吻合的时候,例如他“绝对反对”台湾独立、国托,既符合中华民族的本利益,也符合他本本利益,因为无论“台独”或“托”都将动摇他的权力基础,以及蒋政权的合法。周恩来于一九五九年说:“民族立场很重要,我们对蒋介石还留有余地,就因为他在民族问题上对帝国主义还闹别扭,他也反对托、反对搞两个中国。”(见《周恩来统一战线文献》,页三九七)其实并不尽然,哪里仅仅是“民族立场”呢!蒋介石本利益与党国利益冲突的时候未尝没有;至此时也,孰轻孰重,便见分晓:在抗战之前,他为了清除异己以稳固一己的权位,一再容忍日帝的蚕鲸吞;抗战期间,若非日本军阀过于狂妄,不愿意撤军,他已准备承认满洲国,接受长城以南的国土了;抗战胜利后,为了拆中共的后台,不惜牺牲东北权益、卖外蒙,以与苏俄签订友好同盟条约;他与史迪威闹翻,似乎是因为不愿把军队指挥权给外国人,然而当国共内战失利,竟主动要求国全权主持以救其危亡,惟遭杜鲁门拒绝耳。类此可见,他把自己的重要明显置于党国之上。他是“”党国是“”“”之不存“”将焉附,最可表达他的心态。

蒋自执掌大权之后,始终站在“群众运动”的对立面,他虽然“革命”不离,以革命标榜,实际行动本是反革命的,最后也就是被革命暴力所击溃而失去大陆、退居海岛的。一个自称革命的人结果被人革了命,不知是“反讽”还是“吊诡”?至于说抗战时期“统一的军令”只是蒋介石的“梦想”而非“实际”那“洪荒以来所未有”的“动员”悲壮有之,凄惨更有之,几乎毁掉了一个国家,于中国现代化绝对有碍,遑言“铺路”?蒋介石建筑的“层机构”无非是说他成立了一个南京中央政府,但此一机构并不比北洋政府更层,而同样缺乏中下层的基础,何足论?

然则我们又如何来看待这位历史人?台北的“野史馆”馆长刘绍唐(《传记文学》主编——编注)曾透一则大内秘闻,说是大陆上大闹文化革命之时,国民党内策士议论纷纭,而蒋总裁一言搞定:“权力斗争是真,其余都是假的!”且不论此一惊人之语是否完全正确或过于简单化,至少透此语者的心术,并可从他一九三六年三月二十六日的日记里得到印证:“政治生活全系权谋,至于义则不可复问矣!”这不择手段的以术谋权,原是打天下或争天下的中国传统政治文化。项羽与刘,一个说“彼可取而代之”另一个说“大丈夫当如是也”都表现野心,而蒋介石在发迹之前,于一九二一年岁暮,自沪赴港海行途中,向他新婚

黄仁宇从“大历史”的角度,最后这样的结语:“蒋介石不是大独裁者,他缺乏独裁者的工。他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民主斗士。纵使他有此宏愿,他也无此机会。”(见前引书,页四二七)事实上,蒋介石并不缺乏独裁的工,除了直接控制军队外,还有中统、军统等特务机关,所谓“蓝衣社”本是效法墨索里尼的“黑衣社”(theblackshirts)与希特勒的“褐衣社”(thebrownshirts),只是比不过希特勒的“集权”又因中国幅员辽阔“掌”尚不能涵盖全域耳。正由于独裁心态,他绝无可能有“民主斗士的宏愿”;若有此宏愿,则绝对有足够的机会。且不论抗战胜利后,在自由民主的下,他仍持一党专政,反对联合政府,即使在国的压力下,完成政协决议而又故意破坏之。至少撤退到台湾后的四分之一世纪中,有足够的时间与环境,逐步推行民主,然而他却以一再违宪连任,严禁言论自由,使反对党胎死腹中终其生。“无此机会”云云,完全不能符合事实,大历史的角度竟把历史铜镜看成哈哈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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