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现移居金神父路,在南徐家汇路相近,广慈医院,等房间第六号。此地僻静,晚间来看不便。如来看视弟,可在上午八九
钟后,下午四
钟前,此上小云姊鉴。
…
在辛亥革命史上,蒋介石枪杀革命元勋之罪,已不可能湮灭,然而其罪并不能放得太大,当时二十六岁的他,还没有资格“怒而杀之”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枪手与杀手。他因杀陶而摧毁光复会之功,亦不能估,因为他不过是为孙黄一派的大
谋,扮演了一个小角
,为大哥陈其
尽的把小兄弟的职责而已。
陶骏保是被同盟会枪杀的光复会军官,在刺陶之前,已对陶有所警告。太炎述此时,吕公望尚在,绝不可能是空之风。何况在魏兰的《陶焕卿先生行述》中也提到:
可见杀陶已酝酿多时,而且“确实消息”来自南京!
从弟东生白十一月十一日
…
昨闻述黄克语云:章太炎反对同盟会,同盟会人
暗杀焉。以其所反对者,乃国利民福也,赖我抑止之耳!咄哉克
,所善者独有恫疑虚竭耶?往者,陶焕卿死,彼即电陈其
保护,今又以斯言见恬,如是伎俩,但可于南洋土生间行之,何能施诸扬
江
域耶?暗杀本与盗贼同科,假令同盟会人诚有此志,则始终不脱鼠窃狗偷之域。克
以此恐人,而反令己党陷于下
卑污之名,亦当戒之,令慎于语言也。
临时大总统致电陈其之后,陆军总长黄兴又于一九一二年元月十七日也拍一电报到上海,载于同月二十日的《民立报》上:
万急,沪军陈都督鉴:阅报载光复军司令陶成章君,于元月十四号上午两钟,在上海法租界广慈医院被人暗刺,枪中颈、腹
,凶手逃走,陶君遂于是日
死,不胜骇异。陶君抱革命宗旨十有余年,奔走运动,不遗余力,光复之际,陶君实有
功,猝遭惨祸,可为我民国前途痛悼。法界咫尺在沪,岂容不轨横行,贼我良士。即由沪督严速究缉,务令凶徒就获,明正其罪,以
陶君之灵,
天下之愤。切切。总统孙文。(初见一九一二年一月十七日上海《民立报》,收
(孙中山全集》第二卷,页二十三)
当其时,上海谣传已有陈其刺先生之说,先生不以为真。王文庆在南京致书先生,谓得确实消息,先生在沪大不利,先生始避之于客利旅馆。(页四三六)
小云即孙晓云,陶成章的太太,一九O九年在日本结婚。东生为陶成章的化名,曾用起东笔名故。成章死后,有遗腹,即陶珍(本生)。
:
黄兴更故布疑阵“云是满探”但又说要“设法保护章太炎”为什么满洲的侦探只想杀光复会的领袖们呢?为什么不必保护同盟会的领袖们呢?说到保护章太炎,更有趣的还在后,因章太炎不断批评南京的临时政府,黄兴又想要杀章。太炎在与黄季刚书中透
此事:
上海陈都督鉴:闻陶君焕卿被刺,据报云是满探,请照会法领事缉严究,以
死友,并设法保护章太炎君为幸。黄兴叩。霰。(另见《黄兴集》,页一○三)
蒋介石为了将“刺陶”合理化、合法化,一咬定陶是“叛徒”、是“假革命”然而临时大总统孙中山于刺陶之翌日(元月十五日),即致电陈其
:
南京既破,黄兴遽被举为大元帅,浙军不平,反对甚烈,卒以黎元洪为大元帅,黄兴为副元帅,外人颇有疑陶君嗾动军队为此者。沪都督陈其尝与浙军参谋吕公望言,谓致意焕卿勿再多事,多事即以陶骏保为例。
陶成章也知危险,所以才移居到广慈医院,即使给他的妻
写信,也十分隐秘。现存一封十一月十一日(
历)的短笺,成为绝笔:
孙中山明言,陶成章于革命有“功”谓刺陶乃“不胜骇异”、“贼我良士”并“即由沪督严速究缉”结果如何呢?不了了之!陈其
与蒋介石原是凶手,孙竟要犯人陈其
去查案,哪会有结果呢?蒋介石逃到日本,孙中山总该知
谁是凶手了吧,但凶徒
本没有缉获归案,明正其罪,反而成为帮手。后来蒋介石还加
“中华革命党”宣誓效忠孙中山,陈其
至死也一直是孙的死党。…
此函未署日期,但曾发表于一九一二年四月十四日的《大共和日报》上,故不可能晚于四月十四日。后又收《太炎最近文录》。太炎除借此痛骂黄兴外,更立此存照,使黄兴不敢下手。章太炎虽幸免于难,但却不能挽救光复会在江浙一带的惨败。由此可知,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在上海清党之前十五年,孙黄也曾在同一地区清过党,把光复会摧毁殆尽,而陶成章之死,实为光复会倾覆的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