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枪杀江南的凶手是竹联帮老大陈启礼麾下的吴敦和董桂森。他们在现场留下脚踏车后,搭接应的汽车逃跑。他们回台北之前又在旧金山飞机场与台北国防情报局
级官员通了电话,留下“
易成功,将要庆功”的语音。陈启礼并预作防备,以免被情报局
卖,当替罪羊,留下录音带,明言曾于一九八四年八月十四日,在
明山情报局基地受训,局长汪希苓奉命派他去
国杀叛徒刘宜良,副局长胡仪
、
长陈虎门均在场(陈启礼录音自白英译见Kaplan,FireoftheDragon,P.446—448),这一切证据都被
国联
调查局(FBI)先后掌握到。
但是江南案却有与众不同。他虽一样是黄肤黑发的中国人,然而人在
国,又
有
国公民
份。换言之,从法律上讲,等于是台湾派人到
国去杀一个
国人,而
国又是国民党政权所依靠的,东窗事发之后,岂不是要吃不完兜着走吗?诚如曾隶中统的万亚刚所说“上得山多终遇虎”(见《国共斗争的见闻》,页一五三)
当凶手的竹联帮背景在暴
时,台北当局立刻发动扫黑的“一清专案”把庆功宴上的座上客陈启礼、吴敦,投
监狱
阶下囚,董桂森见机脱逃。当竹联帮与情报局的关系被
国警方掌握后,台湾官方才立即将代
长陈虎门、局长汪希苓、副局长胡仪
三个撤职查办,扣押待讯。这一下
等于国民党政府自认情报局涉案,事态已极为严重。
方十分清楚,此绝非台湾情报局的个人行为。事实上,
国新闻调查记者卡普兰(DavidE.Kaplan)在《龙之火:政治、谋杀与国民党》(FireoftheDragon:Politics,Murder,andtheKuomintang)一书中,详列国民党特务在
活动有四十余年之久,包括监视
国人、向国会议员行贿、偷窃武
和科技机密、贩卖毒品,而今又在
国土地上谋杀
国公民。
国的司法与立法
门力主彻查、要求引渡,以便追究情报局长以上更
层次的幕后指使者。但是行政
门,尤其是里
(RonaldReagon)总统的白
,为了
国的利益,不愿相
太甚,因为如果事态再扩大,势必导致武
禁运、经济制裁,岂非要把台湾搞垮?乃决定把此一法律问题当作外
问题来
理。里
竟亦不公开提江南案一字,引起日裔众议员岭田(Normanmeta)的责难,斥里
虽
烈谴责并
消灭恐怖主义,却对此江南案沉默,说是“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在我们亚裔
国人之中,愈来愈
到你这个政府并不认真关切少数民族的基本权利”(引自Kaplan,FireoftheDragon,P.442)平心而论,里
沉默,不愿
究,并不是
族歧视,而是
国国家利益
关
太的账呢?自此特务每天都要向孝武汇报,孝武每周向他父亲简报。(见Kaplan,FireoftheDragon,P.362)孝武既
手特务,其黑
朋友即可派上用场,尤其是外省
弟的竹联帮,更可作为外围。其实,国民党与帮会有密切关系,早已历史悠久,蒋介石更借青帮之助,并且一直引为外援。
一九八四年十月十五日上午,作家江南在旧金山自宅车库中,被暴徒枪击亡。江南原名刘宜良,在旧金山开了一家礼品店,但真正的兴趣是写时评,因
政工
校,对蒋经国的事知之甚稔,曾
版与官方
味不合的《蒋经国传》,并从事写作《龙云传》和《吴国桢传》,更
蒋家的忌讳。因而江南被谋杀,明
人一望便知是文字嫁祸、铲除异己的政治
谋杀。
有杀害江南动机的政权,非蒋家莫属,而蒋政权派特务杀害异己文人,又史不绝书,在大陆时代有史量才、杨杏佛、闻一多等等,到台湾又有许寿裳、林义雄家属以及陈文成等等。然而特务杀人,何从破案?上述这些要案都破不了,岂非无故。不仅此也,事过境迁之后,特务们还会自
为国除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