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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六世纪(2/7)

北魏帝国有一个野蛮传统,可能来自纪元前一世纪西汉王朝第七任皇帝刘彻的启示。刘彻将立他的儿刘弗陵当太时,先把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杀掉,预防她将来以皇太后的份,预政治。北魏帝国把这个偶然事件,明定为一制度。所以在北魏廷中的惨剧,也比其他王朝为多。每当选立太时,年轻母亲即被迫服毒,哭声响彻内外。一直到本世纪(六)初,第八任皇帝元恪立他的儿元诩当太时,元诩的母亲胡贵嫔本应死,但元恪不忍心这样。一百余年的野蛮习俗,才告废止。元恪于五一五年逝世,元诩即位,年才六岁,胡贵嫔顺理成章的当了皇太后,掌握政府大权。

第一北魏帝国为了抵御北方新崛起的野蛮民族柔然汗国的南侵,沿边建立了一些军镇,其中的六个最为重要,称为六镇,即怀朔镇(内蒙古固)、武川镇(内蒙古武川)、抚冥镇(内蒙古四王旗)、怀荒镇(河北张北)、柔玄镇(内蒙兴和北)、御夷镇(河北赤城)。这六镇在建都平城(山西大同)时,驻扎着全国最锐的队、士壮。贵族弟,以在六镇服役为荣,六镇遂成为帝国的生命线和主要安定力量。自迁都洛,六镇逐渐沦为荒漠的边陲,被目光如豆的当权人遗弃在脑后。尤其元宏雷厉风行的门第制度,同是一家人,随政府迁到洛的人成为国姓郡姓门第的世家,生下来就有富贵。而留在六镇为国杀敌捐躯的人,却成为平民庶姓低门第的寒门,沦为防卫司令官(镇将)的婢,受到非人的待。他们不能升迁,不准境,不准读书,不准与门第人士通婚。太多的暴政使边民对北魏政府痛恨骨。有光的大臣如军区司令秘书长(大都督长史)魏兰,曾不断指其中危机,但没有人理会。边民除了叛变外,无法拯救自己。

三北魏帝国的分裂

接着尔朱荣请政府全官员到郊外迎接新皇帝元攸,把文武百官诱到河淘渚(黄河洛间地名)之后,用骑兵团团围住,宣布罪状说:“国家所以衰,你们应负责任。”下令屠杀,在骑兵蹂践下,包括北魏帝国第一奇富的宰相元雍在内,两千余门第世家的级贵族和级官员,全被杀死和踏死,政府为之一空。这是人民对腐败的当权官员的一报复,也是庶姓对门第士大夫的一报复,自然使人心大快,但也为社会带

人查清它的数目),鬼斧神工,使人叹为观止。若像的一个手指,就跟普通人一样大小。这浮雕一直保持到二十世纪,仍矗立在那里,供后人凭吊。

本世纪(六)一开始,就断续发生抗暴行动。二十年代,民变更如同雨后笋。我们且将二十年代重要的民变列为一表,说明人民愤怒的程度。所列都是农民革命,加上号者属于兵变,兵变也多因不堪暴政而起。

第二政府廷的组织和权力,日益扩张,当权人除了拥有无限尊严外,还必须拥有无限财富,才能保持和发挥无限尊严。于是不久就跟三世纪末晋帝国崩溃前夕一样,官员们互相以穷奢极侈夸耀。宰相元雍,仅女婢就有五百余人,男仆就有六千余人。另一位亲王元琛,他的槽都是银制的,饮都是西域(新疆)的外国货。他曾慨说:“我不恨没有见过石崇,只恨石崇没有见过我。”石崇是晋帝国的一位州长级官员,靠贪污和杀人掠货成为富豪。太多的元雍、元琛,必然官民反,人民除了杀官自救外,只有被杀。

——无限权力能把人变的禽兽不如。在权力斗争中,父亲杀儿,儿了杀父亲,已不足为奇;而今竟现母亲杀死亲生之。而且是独生之

胡太后毒死亲生之,不仅凶恶残忍,而且愚不可及,她挖掉自己生命的。中国不像欧洲,在中国,妻和女儿在法理上不能继承帝位。元诩死后,既然已经宣布过生了个男孩,男孩当然要继任为下届皇帝,可是胡太后知无法隐瞒,只好上再宣布,所谓皇,本是皇女,而另立元诩的族侄,刚生下来才三个月的元钊当皇帝。这重大的事件竟如此儿戏,胡大后把政治看的太简单了。尔朱荣首先发难,一面宣言要追查皇帝元诩的死因,一面不承认胡太后政府,另行拥立元诩的族叔元攸当皇帝,向洛攻。胡大后派去迎击的军队反而投降尔朱荣,于是情夫逃走,洛陷落,胡太后和婴儿皇帝,被尔朱荣装竹笼,投黄河溺死。距她毒死亲生儿,只两个月。

年轻貌的胡太后当权后的行为,对她丈夫元恪的善意立法,实是一尖锐讽刺。这位一百年以来第一个现的货真价实皇太后,却用事实证明那野蛮习俗确实有其存在必要。胡太后自从当权,除了大肆营建佛寺和佛像外,几乎全力都用在伤害帝国上。二十年代如火如荼的遍地抗暴,大多数由她激起,或由她发。洛孤立在黄河南岸,已经退失据,可是像蛆虫一样的政客们仍拥挤在权力杖的四周,斗争不休。五二十年,宰相元囗发动政变,把胡太后囚禁,但元囗比胡太后更为贪暴。五年后(五二五),胡太后反击,把元囗杀掉,重新掌握政权。她唯一的反省是再不能信靠外人,只能信靠她的两位情夫孙俨和徐纥。对各地民变,采取赢胡亥、王莽一样的政策,即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耳朵。凡朝官员,胡太后向他们询问消息时,大家知她想听什么,所以异同声回答:“小盗贼,不过一些社会败类,地方政府自会肃清,用不着圣虑。”胡太后在印证了她的观察正确后,就更肆无忌惮。五二八年,元诩的妃生了一个女儿,胡太后宣称生了一个男孩,大赦天下,以示庆祝。元诩这一年已十九岁,觉得老娘势将把帝国带上毁灭,计划把她那两位炙手可的情夫逐走。环顾左右,他选中了镇守晋(山西太原)的大将尔朱荣。这跟二世纪一八九年,东汉王朝宰相何选中镇守河东(山西夏县)的大将董卓一样,历史开始重演。元诩命尔朱荣向洛兵,用以胁迫他母亲胡太后。尔朱荣率军南下,到了上党(山西长治北),不知什么缘故,元诩又命他停止。但消息仍然,胡太后跟两位情夫遂把元诩毒死。

但帝国鼎盛时期的同时,也育了帝国灭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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