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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hua:6-9(4/7)

案材料后来都不翼而飞。

谁能够破解这个谜呢?

郭世英短暂的一生,是一个悲剧,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悲剧;他父亲漫长的一生,是一场正剧、喜剧与丑剧的混合,虽然更加丰富而曲折,但缺少动人心弦的伟大力量。这对生活中的"父与子",比屠格涅夫笔下的《父与子》还要富于戏剧性。卑琐与崇高、怯弱与勇敢、谎言与真理、黑与白、冰与火…它们的对立,本身就是一出惊心动魄的戏剧。

郭世英的好友牟敦白说:"郭世英的生命在极其旺盛的时候,以惨烈的形式突然地熄灭,客观的社会环境必然造就出这样悲痛的、震撼人心的结局。"假如让我早生三十年,假如我就在他们的文学小组中,我想,我一定会爱上郭世英的。不是爱他的英俊,而是爱他的忧伤,爱他的勇敢,爱他的"哀民生之多艰"。

我也愿意陪着这样的爱人去坐牢,甚至为他而死。我对死亡丝毫不恐惧,真的。

要是我能够拥有一种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爱情,那该多好啊。

《沉沦的圣殿》和《北大诗选》这两本书,让我感慨的另一个方面是:诗人们的现状——要么早逝了,要么出国了,剩下的也没有几个有"正当职业"和"体面地位"的,更遑论继续写诗了。有时,他们连基本的物质生活都无法得到保障。

天妒英才,莫扎特不正是在病痛和饿冻的折磨之下,才三十多岁就死去了吗?而那些八面玲珑的庸人,往往得以健康长寿、儿孙满堂,然后等来朝廷隆重的册封。

掩卷长息,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所以,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沿用"他们"的说法),拿起笔来!

廷生,如果你也写诗的话,请一定给我看看,好吗?也许,你抛一块"玉",我也不吝于回一块"砖"呢?不过,杂文,如你所写的,我也喜欢。

你再有新的作品,寄给我好吗?

我愿意当你的第一读者。

宁萱

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二日

八、廷生的信

宁萱:

这几年北京的夏天酷暑难耐,高温的天气超过长江沿岸的三大火炉。这不是大自然故意跟人类捣乱,这是人类与自然为敌的恶果,北中国的自然环境在近半个世纪里迅速恶化了。

我想,也许过不了若干年,北京就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那时候,城里这些趾高气扬的官员和商人们在哪里呢?他们会耗费巨资把自己制作成木乃伊吗?后辈给予他们的木乃伊的是尊崇还是白眼?

你在信中用了好多的篇幅来谈论诗歌。我很久没有写诗了。尽管我同意你对诗歌的评价——在文学的殿堂里,诗歌确实居于最高的位置,但我还是放弃了少年时代曾经尝试过的诗歌的创作。

这种放弃是自愿的。

我为什么不写诗呢?

学者阿多尔诺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意是:在奥斯维辛以后,写诗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这个意思移用到中国,就是:经过类似于"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惨剧之后,写诗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在中国,仄迫的、被谎言包裹的现实,已然不允许任何具有诗意的东西存在。在现实生活中的那些骇人听闻的真实尚未得到充分展现之前,如果刻意和矫情地去写诗,无疑太过奢侈。

从八十年代末年以来,我一直没有获得那种从容的、审美的心境。目睹着身边发生的一切,我在愤怒与悲凉之间彷徨于无地。

诗离我越来越远了。诗像玻璃一样,太容易破碎。而与邪恶面对,你必须拥有坚强的质地。

我也喜欢读曼德尔斯塔姆的诗歌,他的诗歌有着水银一样的密度,又像水银一样流动着。我的第一本书的书名叫《火》,灵感来自于鲁迅先生的《死火》。后来,我发现曼德尔斯塔姆在流放中最后的诗篇就叫《火与冰的泪水》,这是一种神秘的巧合,它说明在人与人之间具有某种奇妙的连结纽带。

最近,我还看到台湾诗人洛夫的一首诗歌,也描述了近似的意境。他的诗歌中虽然没有"冰"与"火"强烈的对立,却有"水"与"火"的明显比照。不妨抄几句给你:

浮在河面上的一双眼睛仍炯炯然

望向一条青石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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