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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史铁生短篇小说集的角落(2/4)



她可真不像有二十三岁了。她还像个小姑娘呢。

“王雪,你得注意锻炼。”

老人河,啊,老人河——你知一切,但总是沉默,…

正像歌中唱的那样,我们从早到晚在一起、我们边唱边画。边画边唱,唱《晒稻草》,唱《友谊地久天长》,唱《哎哟,妈妈》唱那些乐的歌。我们的产额天天在增长,令大妈大婶们惊讶。王雪贪婪地学着,我们争着把看家的本事都端来教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三个都用了长辈似的吻和她说话,不是教训、是譬如:“王雪,你考大学吧,你别像我们似的。”

克俭一连画坏了好几笔;铁把仕女的发画得像拆下来的旧线。我脑里一下问过好多往事,都是什么呢?好像又是那封信…但她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了。

她把和铁挨得那么近;她的肩和克俭的肩碰在一起了。这两个蠢家伙,竟像是两个大气不敢的小学生!刚才的威风哪去了?我想笑。他俩都没闯过姑娘的心,都还没来得及和姑娘挨得那么近就…只有我,但那也都是往事了。

“我先坐在这儿看看你们是怎么画的。”她终于有机会朝我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在我们之中还算好惹一的。

“你的嗓真好,男低音!”王雪忽然说。

不断轻轻打在我上。

忽然铁唱起了那支歌。

我们三个一齐望着她。

——有了我们的角落。

王雪像听了侯宝林的相声似地大笑起来,笑得不过气,笑得弯了腰。“什么破歌呀?!还有愿意挨鞭的哪?准是你瞎胡编的…”

角落里静悄悄的。那所大学里在广播

“我?”

我愿作一只小羊,跟在她旁。

“你。”

“王雪,你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能看见我的鼻!”她说:“我正看你们画画,就看见了我的鼻,原来人可以看见自己的鼻!”她那大而黑的眸对在一起,轻轻地晃着寻找鼻,依旧“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和克俭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我不敢说其中没有一嫉妒。“你们嘛光唱这些让人伤心的歌?”“你听什么?”克俭说。他的脸红了一下。

“王雪,你不如学小提琴,只要下功夫准行。”

“《晒稻草》。我最听胡松华唱的《晒稻草》。”王雪清了一下咙唱起来。

“王雪,你应该学外语,当翻译。”

我愿她那细细的鞭。



我们三个脆停下了手里的活、楞楞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心中的防御工事已经拆除了,没有攻,没有退守,没有伪善也没有卑屈…心就像和平的蓝天,就像无猜的童年;现了一池;闪着无数宝石一样的光斑,轻轻拍打着寂寥的堤岸。她长得多!但并不像那些作的演员,用眉大招待观众,用装腔作势取媚邀。她怎么说呢?长得真实。她的心写在脸上。她看得起我们。

王雪每天提前半个多小时就来上班,打扫车间,打扫我们的角落。灰尘结成的网没有了,斑驳的墙上挂上了漂亮的年历。遇上一天她来晚了或是请了假,我们就总会念叨她,角落里就没有了歌声。我们就又想起了招工挑剔的目光和母亲脸上的忧愁。那些日,我们生活的全乐趣更是都在这个角落里了,但要有王雪,只要有王雪,只能

她爬到赶车台上去,让妈妈上草堆,她在那边我在这边,两人快乐向前。

她那样随便地拽住铁的胳膊,摆着、晃着。

脸上最先现了恼怒。

“就是你!”王雪被逗笑了。

王雪还在轻轻地唱。随着快的节拍摆着两条小辫。

我们尴尬地抬起

她还在“咯咯咯”地笑。

我们都笑了起来。角落里来一阵轻松的风,好像还有一

我们的角落里从早到晚萦回着歌声:《菩提树》、《土拨鼠》、《命运》、《茫茫大草原》…先是轻轻地哼,后是低声地唱。我看见铁认真地控制着自己的型,克俭竭力压低自己的下颏,为了使歌声更低沉浑厚一些,似乎那样更能显汉的气魄。我偷去看王雪;我发现铁和克俭也在偷偷地看她。王雪随着我们歌声的节奏轻轻地晃着。两个小辫一个弯了一个直,一个直了一个又弯。我们的歌声更响亮了。

我又想起了那封信,那是一个好心人写给我心上的姑娘的…算了。不要想那些过去的事吧。

雨蒙蒙,天空里闪过一电光,搅动了三颗枯萎的心。

我们从早到晚在一起把稻草晒,你在那边我在这边,两人相距很远。

“王雪,晚上回家走大街,别走那些小黑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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