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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middot;宿命(7/10)

的了,很可能我在路上也睡着了。

我说过,我不保证我讲的这些事都是真的。如果我现在可以找到阿冬阿夏,我就能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了,可我找不到他们。

好几十年过去了,我不知道阿冬阿夏现在在哪儿。我看这不影响我把这个故事讲完。您要是听烦了您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不会觉得这是对我的轻蔑——请原谅,这话我该早说的。人有权利不去听自己不喜欢的故事,因为,人最重要的一个长处,就是能为自己讲一个使自己踏实使自己偷快的故事。

那夜归来,十叔病了。第二天我和阿冬阿夏去看他,他那小屋的门关得严严的。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屋里静得就象没人。“十哥,十哥!”“十叔!”叫也没人应。我们正要推门进去,老谢来了,说十叔病了正睡呢,叫我们明天再来。这样有好多天,每次去老谢都说十叔正又睡呢:“他刚吃了药,正睡呢。”“他什么时候醒啊?”

“你们看这门什么时候开了,他就醒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那门开了,我和阿冬阿夏跳着跑进去。阿冬喊:“十哥:这么多天没见你我可真想你。”阿夏撇一下嘴。阿冬说:“我没甜言蜜语!我也想听神话的我也想十哥了。”

小屋里稍稍变了样子,所有的镜子都摘了下来,都扣着摞在墙旮旯。十叔平躺在床上,头垫高起来,胸上放一只小碗,嘴上叼一根竹管,竹管如铅笔一般长短一般粗细。见我们来了他冲我们笑笑,笑得很平淡。然后,他上嘴唇压过下嘴唇把竹管插进碗里,再下嘴唇压过上嘴唇把竹管抬起来,轻轻吹出一个泡泡。泡泡颤几下脱离开竹管,便飘飘摇摇升起来,晃悠悠飞出窗口去,在太阳里闪着七色光芒。

“我能吹一个非常大的,”十叔说。

他果然吹出了一个挺大的。

“这不算,”十叔说“这不算大的。”

他又吹出了一个更大的。

“我也会,”阿冬说“让我吹一个行吗?”

“少讨厌你,阿冬!”阿夏把阿冬拉在怀里。

十叔说:“我得吹一个比磨盘还大的,那才行呢。”

“你能吹那么大的吗?”

“我要能吹一个比这窗户还大的就好了。”

“怎么就好了呀,十叔?”

“下辈子就好了。”

“十哥,那是迷信。”阿夏说。

十叔不理会阿夏的话,专心地吹了一个泡泡又吹一个泡泡,吹了一个又一个。

“嘿,快看这个!大不大?”十叔兴奋地喊。

满屋里飞着大大小小七彩闪耀的泡泡,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轻盈飘逸,不断有破碎的,十叔又吹出新的来。我和阿冬满屋里追逐它们,又喊又笑又蹦又跳。十叔吹得又专心又兴奋。

“都太小了,”十叔说:“我要能一连吹出一百个象刚才那个那么大的,就好了。”

“什么就好了,十哥?”

“象我这样的病就都能治好啦。”

“这也是迷信,十哥,这也是。”阿夏说。

“明天我让老谢给我找一根再粗一点儿的竹管来。”十叔说“那才能吹出更大的来呢。也许我能一连气儿吹出一万个来呢。”

“吹那么多呀!”阿冬说,高兴得不得了。“吹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个,是吧十哥?”

“那就没人得病了,就没病了。”

“十哥,我觉得这还是迷信。”阿夏说。

“这不是迷信,阿夏你说这怎么是迷信?”

阿夏怔怔的,回答不出来。

泡泡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飞得满屋,飞出窗口,飞得满天。十叔说:“阿夏你看哪,飞得多漂亮!”

阿夏回家又去问她爸爸,什么是迷信?她爸爸说:“盲目,盲目地相信一件事。”

阿冬问:“什么是盲目?”

“就是没有科学根据。”

“什么是科学根据?”

“好啦阿冬,你这脑子又动得太多了,这你还不懂。还是我来多给你们讲些故事吧。我以后一有时间就给你们讲些科学的故事,好吗?”

阿夏阿冬的爸爸又给我们讲月亮、讲太阳、讲银河讲宇宙、讲一光年是多远;讲宇宙一直在膨胀一直都在膨胀,讲所有的天体都离开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讲总有一天宇宙也要老的,要走完生命的旅程,要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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